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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2 / 3）

他挺得筆直的背脊，在這一刻終于是像失了全部力氣那般彎了下去，那雙漆黑深邃的瞳眸，在這一瞬間也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他撐著身體要站起來，卻不想整個(gè)人捂著心口猛咳一聲，當(dāng)即吐出一口鮮血來。

徐老太太神色大變，趕忙一迭聲吩咐魏嬤嬤去把郎中給請(qǐng)來。

不想徐仰川搖頭，扯著唇角苦笑：“祖母無需擔(dān)心，這口血吐出來也就好。”

他撐著身體緩緩站了起來，忽而眼中戾色一閃而過，死死盯著徐老太太：“孫兒今日還有一事想問，不知祖母能不能同孫兒如實(shí)相告。”

“你說便是。”

徐仰川深吸口氣，忽而問：“若孫兒今日不同意祖母的要求，祖母會(huì)怎么做？”

已經(jīng)快九十歲的徐家老祖宗，握著青碧佛珠的手一下子捏著，保養(yǎng)得宜的指尖煞白。

她嘴唇翕動(dòng)，壓著痛得幾乎喘不過氣氣的心口顫著聲音道：“你今日若不同意，我明日便親自把徐知意送到宮裏去!”

“絕了你所有的念想！”

“是么？”

徐仰川悲慘一笑：“對(duì)于知意祖母又如何狠得下心來，她才是徐家嫡出的血脈！”

“若論親疏，祖母……仰川才是那個(gè)外人。”

“啪”的一聲，那串佛珠忽然斷了。

碧綠的翠珠落得滿地都是，徐老夫人仿若是毫無所覺，她扶著魏嬤嬤的手，顫顫巍巍站起身來：“你就是徐家的嫡子嫡孫！是徐家傾盡所有也要撐起的門楣！”

“你若恨我，若覺得我心狠！我老了……不在乎的。”

“蒼西不能反，我們徐家更不能反！”

徐老太太說完，便轉(zhuǎn)身讓魏嬤嬤扶著到了裏間去。

徐仰川站在外頭的花廳裏沈默那，那燭光燃得只剩一截，看眼就要滅了，外頭天色蒙蒙亮泛起魚肚白色。

不知不覺一夜就這般過去了。

也不知哪處巷子裏傳來嘹亮的雞鳴聲，徐仰川這才像回過神一般，壓著聲音朝裏頭一字一句道：“孫兒從未怪過祖母，也從不敢恨祖母。”

“孫兒，告退。”

他說完，跪著朝裏間的方向，砰砰砰磕了三個(gè)響頭，才離開徐老太太的院落。

“老夫人，您用些蜜水，一夜未睡，這這身子骨如何受得了。”魏嬤嬤滿目擔(dān)憂，也陪著雙眼熬得通紅一片。

“我老了，或不得幾年了。”

“算了，這般時(shí)辰也不睡了，你讓丫鬟進(jìn)來伺候我裝扮，那箱籠裏放著的命婦服拿出來，我換了進(jìn)宮去。”

魏嬤嬤大驚：“老夫人這如何使得！”

“這有什么使不使得的，快些吧，莫要趕不上時(shí)辰。”

徐知意的院子位于鎮(zhèn)北王府南側(cè)，這一夜她同慕時(shí)漪睡在一張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