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裏的木質(zhì)餐桌,因為年代久遠(yuǎn),已經(jīng)被抹布擦出了油光,男人把手機(jī)放在桌上,手指一彈,手機(jī)劃到了駱文端手邊,駱文端穩(wěn)穩(wěn)地接住。
男人翹著二郎腿,撓了撓頭,一邊抽煙一邊問服務(wù)員:“你們這兒招牌菜是什么?”
服務(wù)員說:“先生,咱們這裏不能抽煙。”
男人仿佛沒聽見,眼睛放在菜單上,專心致志地翻找,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服務(wù)員有些尷尬,看了眼萬樂幾人,萬樂說道:“掐了。”
男人非常不耐煩,皺了皺眉頭,又狠吸了口,片刻后才把煙頭按在桌面上。服務(wù)員看了眼桌子上燒出來的黑點(diǎn),想說點(diǎn)什么,但又沒敢說。
男人說道:“涼拌雞絲、這個冰糖肘子來一份、來鍋豬肚雞、鳳爪有沒有骨頭?”
“有。”服務(wù)員說。
男人:“來一份。水晶蝦餃來三屜。”
萬樂說:“我們不吃。”
“那來五屜。”男人道。
男人點(diǎn)了一堆,終于滿足了,往后一靠,拍了拍肚皮,說道:“看什么?不讓吃人還不讓吃飯了?”
萬樂煩他煩得不行,問道:“你知道征兇?”
“知道,”男人又想抽煙了,把煙盒拿出來,看了眼萬樂的臉色,最后只抽出一根來,沒點(diǎn)著,放在鼻子上吸了吸,然后說道,“我知道你們道教的人都在往這邊趕為了找啥,揭陽這兩天道士比他媽的這裏的人還多。”
男人道:“征兇嘛不就是。”
歐陽雪風(fēng)說:“你還看見了其他道士?”
“茅山的,昆侖的,龍虎山的,”男人指了指他說,“當(dāng)然還有你這個全真的。”
歐陽雪風(fēng):“你見過龍虎山的?”
男人:“一對兄妹,女的那個更厲害些。”
萬樂和歐陽雪風(fēng)同時心道:“果然是寧武雀和朱小煒。”
男人說道:“前幾天晚上碰見的,他們沒看見我,當(dāng)時應(yīng)該是在追一個女鬼。”
那應(yīng)該是歐陽雪風(fēng)和他們搶王娜娜的那個晚上了。
萬樂說:“你剛才說你有線索。”
“啊,”男人說,“我見過征兇。”
所有人:“……”
“那東西很邪門,”男人說,“我也是過了幾天之后才意識到他是個什么東西。”
服務(wù)員走進(jìn)包廂,給他們遞上來了擦手的手巾和餐具,男人很老練的拿茶壺水泡了泡杯子,然后拿手巾擦了擦自己的手,說道:“大概是一周前,我在地鐵上碰見的。其實我沒見到他,但是我感覺到了。”
“我們這些東西,”男人無所謂地攤手,說道,“是能夠感覺得到的,就是他也在,就在離我很近的地方。而且我們身上的……你們叫煞氣,這東西殺過人越多就越重,他肯定已經(jīng)殺過不少人了,”
“我以為是個妖怪,還想找他說兩句話,但是他跑了,地鐵一停,他就下去了。”男人說道。
萬樂:“你沒追?”
男人:“沒有,瞎追什么?你不追我的話,今天能出這種事嗎?”
“我不可能放過你的。”萬樂淡淡地說。
“你可千萬別放過我,”男人說道,“我是狗精,我可以家養(yǎng)的。”
萬樂:“……”
男人玩著手裏的那支沒有點(diǎn)著的煙,說道:“知道我怎么知道他是征兇的嗎?”
幾人看著他,男人道:“他對我的影響很大,我已經(jīng)很久不殺人吃人了,但是那天之后,總從我碰見他以后,我總是很想殺人。”
“你覺得我很想偷這些沒用的東西嗎?”男人說,“我又不能殺人,只能找點(diǎn)事做。”
萬樂:“所以說你也沒見過他。”
男人:“應(yīng)該是見到了,一晃而過,是個男的,很高。但是沒看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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