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怕他追責,沈程下車后視線之內都沒看到周遇寧,不過也沒看到旺財。有旺財跟著,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她的安危。沈程晦氣地看了眼被他扣下的那只鞋子,隨手扔到后排車廂里。他又看了下時間,本來按原計劃的話,兩個小時內他要去機場然后返程回去。
眼前看來,計劃肯定有變。他忍著依舊作痛的某處,干脆重新回到后排車廂里,平躺著休養生息,順便緩沖下剛才被踢到劇疼的.。
周遇寧作案歸作案,其實心里怕得很。她從車門里跳出來后,直接不管不顧地往人流最擁擠方向跑去,旺財不明所以,也跟著她一起狂奔出去。
周遇寧一口氣狂奔了好多個拐角,確保自己當前跑進去的米村不會被沈程找到,這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她知道自己剛才那一腳踹的力道兇猛,她那會正在氣頭上,踢的位置也不厚道。也正因為如此,她自己作案后才會慌不擇路。
眼前想來,賭氣歸賭氣,剛才她的所作所為是過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踢中他的要害,這邊方圓附近都沒看到醫院,要是真的被她踢出個好歹,估計都來不及及時趕去醫院。但愿剛才混亂中沒踢中。可是模糊印象里,自己應該多少是踢中了的。周遇寧氣惱歸氣惱,又下意識的自責起來。加上不確定沈程到底有沒有被自己踢中要害,她被未知的既定事實干擾的心神不寧,雖然沒被沈程追上,其實反倒更是煎熬。
狂奔過后,她這會體力都快虛脫,更不用提本來就沒有痊愈的腰傷似乎又加劇起來。周遇寧在原地休息了沒幾分鐘,狂奔過后的熱意就散了出來,緊跟著汗流浹背起來。
她郁悶得無處發作,右腳抬起重重踢了下墻角,腳尖上傳來的凜冽痛覺才讓她清醒不少。周遇寧這才意識到剛才狼狽逃下車時,右腳上的鞋子都被他扣住還落在車上,她剛才就赤著右腳狂奔出來了。幸虧腳上穿著棉襪子,還不至于赤腳走路。不過即便如此,在泥地上狂奔了這么遠,右腳上的襪子早已滿是塵土了。
周遇寧在原地休息了十幾分鐘,等狂奔過后的呼吸平復回去后,她隨手往口袋里一摸,打算拿出手機先把回去的機票給訂了,畢竟她出來這么多天了,有一堆事情要等著她回去處理。然而下一秒她就不淡定了。周遇寧把自己的牛仔褲以及外套的口袋摸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手機。她確定剛才自己狂奔的時候沒有掉過手機,左思右想就是剛才自己從座椅上外摔下來的時候從口袋里滑出來落在車上了,只是她那個時候注意力完全不在手機上而已。
本來周遇寧打算把那點行李都扔車上算了,可是眼前連手機都沒有,她還真是寸步難行。這邊不比東部地區,隨便就能找到機構辦理掛失等業務。
周遇寧看了眼外面大路上依舊往來眾多的信徒,很多都是隨身攜帶著墊子,風塵仆仆的邊磕長生邊緩慢的往前面挪移著,而她空空如也身無長物。周遇寧嘗試過去想向路人借手機打個電話,她鼓起勇氣找了其中一位面相和善的藏民,然而對方講著藏語,即便帶手勢比劃著,兩人也完全溝通不了。周遇寧嘗試失敗,氣餒地退回到靠墻邊,生著她自己的悶氣。
旺財像是看出她心情低落得很,一步不離的守在她的旁邊。
周遇寧努力暗示自己不要慌亂,她靠在泥墻上,目不轉睛盯著外面往來的信徒,希望能從里面發現個沒穿藏袍的外地游客,至少語言溝通上不會有大礙。
她會想到辦法的。
然而她這一等就等到太陽落山了,還沒看到個外地游客。這邊實在偏僻,也不是什么旅游景點,所以往來的都是本地藏民。
雖然她一直給自己打氣,會有辦法的,可是看著那些信徒也都慢慢散去找了地方落腳,而她像是被這個世界遺忘了似的,寸步難行的困在原地。
周遇寧心力交瘁,緩慢地蹲坐下去。旺財像是感知到她的沮喪,時不時舔著她的褲腿,一邊焦灼不安的在她身邊踱步起來。周遇寧知道旺財的意思,她拍了拍旺財的背部,示意旺財她沒事,旺財情緒這才沒有剛才那樣焦慮。
沈程躺在車里休息沒多久,座椅下面忽然響起了手機鈴聲。他側身彎下去,隨手撿起了周遇寧的手機。不同現在大部分人都有手機依賴癥,她的手機大半時間都是關機的。周遇寧先前拿出來導航了下當前的方位,所以還難得開機著。
顯示是護士長的來電。
沈程看了下沒有去接,電話連著響了兩次后就掛了。沈程看了下放在座椅里側的背包,還有剛撿起來的手機,知道她在這邊沒有手機完全寸步難行,他一點都不擔心周遇寧不會找回來,干脆重新平躺回去休整起來。
途中他甚至都打了個盹,一覺醒來,都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周遇寧和旺財還是沒有回來。沈程再次看了下角落里落下的那只鞋子,心情莫名差得可以。
人在情急之下,第一反應肯定是往前面沖去。他猜周遇寧肯定是往前面跑遠的,只是這前面就是千篇一律的米村院落,她只要在其中一處米村里藏身,他就很難找到她。沈程想到這里,干脆繼續耐著性子在車上等她。
這一等他就等到了夕陽下山,周遇寧和旺財還是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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