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質承認，自己動搖了，到嘴邊的“每天一大早就要被快遞電話騷擾”也被他咽了下去。
“怕了你了，你再休息會兒吧，一會兒還得去片場，”林質看在趙程飛快過生日的份上，讓他這一回，“但你別忘了啊，我只負責幫你收快遞，回頭你還是得自己搬過來。”
“好——的——謝謝！”
趙程飛正欲出門送送林質，后者卻攔住了他：“你快回去吧，別讓人拍到。”
“林質。”也不知腦子裏哪根筋短路，趙程飛叫了林質的名字。
林質回頭：“怎么了？”
“沒事，”趙程飛揚起嘴角，“我就想問你，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嗯？”林質轉了轉眼珠，顯得格外俏皮，“知道啊，今天是1月11號。”
“是，是啊，”趙程飛嘴角的笑容僵在臉上，他低下頭，抓了抓后腦勺的頭發，“都11號了。”
“……那我走了？”不知怎么，林質看起來有點失落。
“嗯。”
林質走后，趙程飛關上門靠在門上，眼睛閉著，下巴微微上揚。
其實他沒打算麻煩林質，但宋藝居然臨時被公司安排去外地學習，這一走最少一個月。而他又每天窩在片場，從頭到尾，最累的時候連軸轉了四十多個小時，喝口水都變成奢望。
趙程飛實在沒想到，原來拍戲這么難。
他好像突然懂，為什么大家都不想長大了。
一長大啊，就意味著你要把苦，憋在自己心裏了。
—
“停！”拍下午這段戲的時候，趙程飛ng了好幾次。
故事已經發展到陸慕白和阿紫在你追我趕中暗生了不同的情愫，但他們畢竟初下凡間，不懂這種奇妙感覺的來源。
可同樣，沒經歷過這些的趙程飛，也充滿了未知和疑惑。
這到底是種什么感覺呢？
趙程飛怎么都想不透。
“陸慕白現在心裏已經有些波動了，可是我從你的表現中并沒有看出任何，”這還是進組這些天導演頭一次指出趙程飛的問題，“還有阿紫，你的態度也不對。”
導演習慣叫演員劇裏的名字，他希望他們能做到身臨其境。
“麻煩導演。”趙程飛跟導演道了個歉。
“不用，今天就先到這裏，回去好好休息。”導演拍拍趙程飛的肩，眼前這孩子雖是頭一次演戲，但是真的夠努力，不像……
導演無奈看向坐在一旁吃零食的康朗，臉都快胖一圈了。
“下周會有專門的指導老師來劇組，到時候你多學著點。”
“好的……”
不知哪裏傳來“轟”的一聲，正是夕陽西下的時間，拍攝所在客棧的燈突然滅了，一瞬間黑了不少。
“停電了？”
“怎么回事？”
幾位工作人員議論紛紛，有生日歌伴著蠟燭的火光，照亮了趙程飛身邊的黑暗。
“……快樂祝你生日~
祝你生日快樂！”
“阿飛！生日快樂！”李梅推著一個巨型蛋糕停到片場中央，“許個愿吧。”
趙程飛從沒這么過過生日，太盛大了，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他笑著，朝李梅身后的位置尋找，卻沒有找到自己想見的人。
眼睛裏剛剛亮起的星星滅了幾顆，他裝不在意，但到底是難掩失落。
算了，反正林質不喜歡這種場合，自己給他留塊蛋糕就好了。
趙程飛閉上眼睛，雙手合十。
心裏閃過無數個想法，最后卻全都化成一個熟悉的人影。
有點糟心啊……
趙程飛不想耽誤大家太久，打算直接吹滅蠟燭。他有點恍惚，完全不記得自己許了什么愿望。
算了，嘛咪嘛咪哄！今年的生日愿望先欠著等什么時候想到什么時候許！
“呼！”光線又暗了下去。
又是“轟”的一聲，片場的道具燈重新亮了起來，看來是事先安排好的。
“生日快樂。”一個捧著花的人走到趙程飛面前，花束大到甚至擋住了那人的臉。
不過趙程飛認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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