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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腌酸壇（3 / 3）

百膳軒，是書院的庖屋與膳堂，眾學(xué)子在此備膳、進(jìn)食。

按理說，她與肅王同行，是書院貴客，不必入庖廚之地。可經(jīng)過百膳軒時，她聽吳觀說起此處用處，不由心生好奇，索性留下幫忙。

對此，吳觀覺她熱心，便跟隨其后，不加阻攔。

正是備膳時，百膳軒內(nèi)煙火喧囂。

阿萊敵不過熱氣，身軀一游，藏入袖里，再不肯出來。

阿蘿入內(nèi)，便見學(xué)子各自奔忙，或摘菜洗葉，或執(zhí)刀切斬。各處嘈雜，可聽說話、切砍、水流等聲響，好不熱鬧。

她倍感新奇，圓睜杏眸，打量周遭。

眼前景象，她從未見過。縱是在西市，她也只看攤販叫賣，未見庖丁忙碌。

這令她突然想起蒙蚩。

小時候，蒙蚩教她煮菜，與她并肩，立于灶爐之前。

蒙蚩很高，她太矮，只好搬來小椅、踩踏其上，模仿蒙蚩模樣，烹煮蔬菜。她認(rèn)真，又愛侍弄煙火，學(xué)得很快，惹來蒙蚩夸贊連連。

正回憶著，忽聽身旁人喚道：【小娘子。】

阿蘿迎眸，循聲看去，見是吳觀，便收神，道：【山長請說。】

吳觀搖頭不答，只揚臂，舉于身前。

“啪啪。”拊掌兩下。

只瞬息間，軒內(nèi)嘈雜停滯。眾學(xué)子頓住活計，向二人投來目光。

阿蘿身子一繃，小手緊絞。

哪怕受王府仆役打量，她也不曾如此緊張。這大抵因為，仆役們的目光令她不大舒服，而學(xué)子們視線炯炯、滿是友善的好奇。

有人先道：【問禮！】

下一刻，問候整齊、明朗：【見過山長！】

吳觀笑意慈祥，道：【眾學(xué)子安好，不必多禮。】

他輕咳，向阿蘿擺手，道：【此乃阿蘿娘子，系與肅王殿下隨行貴客，有心籌助晚膳。娘子出身巫疆，通曉巫族飲食，望眾學(xué)子虛心請教。】

話音落地，一時無人開口，軒內(nèi)鴉雀無聲。

阿蘿不免越發(fā)局促。

忽然，一條手臂舉出人群，詢問緊隨其后——

【請問娘子，書中有言，巫族愛食酸、擅制酸壇，娘子可擅長？】

阿蘿眨眸，盯住那條手臂，道：【擅長。】

那人又道：【制酸、腌酸，自是巫族學(xué)問。小生慕名已久，娘子可否透露一二？】

話音剛落，另一人揶揄道：【樓兄喜酸，百膳軒內(nèi)盡是你私藏腌梅。你只管向娘子討教，何不與人分享？各中便宜，盡叫你討到。】

眾學(xué)子聞言，哄堂大笑。軒內(nèi)氛圍宛如破冰。

又聽一人道：【你二人拌嘴，將娘子晾在一旁，未免不合禮數(shù)。】

眾學(xué)子紛紛附和。

便有一人向阿蘿招手：【娘子，請！】

阿蘿眨眸，環(huán)視面前，見學(xué)子暢快親切，漸漸放下膽怯，走入學(xué)子之中。

很快，百膳軒內(nèi)再掀喧鬧。

而在軒外，一道長影停駐良久，并未入內(nèi)，只注視。

視野里，少女嬌小、秀麗，受學(xué)子簇?fù)恚c人相談?wù)龤g。她笑，純澈、誠摯，杏眸如綴明光，丹唇反復(fù)開合，梨渦靈動可愛。

魏玘攥緊手掌，指節(jié)泛白。

他后悔了——他根本就不該帶她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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