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就得治。既無經驗,便去尋醫書作參考。
……
日光正盛,夏景分外明媚。
阿蘿離開配殿,行過游廊,再進藏書閣,一路暢通無阻。
曾經,她被杜松敷衍,入藏書閣尋找輿圖,卻受典軍阻攔;如今,她在府內通行各處,所遇之人無不恭敬相迎,受她認真回應。
這讓她欣喜,也讓她為難。她不想比旁人更尊貴,只想與大家好好相處。
此刻,午時過半,藏書閣內不見人跡。
阿蘿行走閣中,已自夢里脫出、恢復常態,便提振精神,對照越文標識,來到醫部之前。
據癥狀推斷,她鎖定雜醫科,要取相應書籍。
只是,放眼望去,藏書閣內書架高聳,與平棋相接,宛如深林。而雜醫科位于書架最高處,僅憑她個人,恐怕難以取得。
阿蘿轉眸,很快記起,藏書閣里置有木梯。
她旋身,找到木梯,努力拽動,終將木梯拖至書架之前。
“吱呀。”木聲長響。
少女小心攀爬,并未發覺,木梯已裂痕遍布、如枯木朽株。
阿蘿登上頂層,去夠最近的書籍。
眼看只有毫厘之差,她顰眉、踮足,勉力伸臂,只與木梯足尖相接。
“吱呀……”
“砰!”
眨眼間,橫紋迸散,木梯四分五裂,炸出驚雷般的哄響。
阿蘿反應不及,足下頓時一空。她無暇驚叫,已丟失重心,向后直直墜去。
“咚!”有人摔倒在地。
可疼痛并未抵達。她只感覺,身下柔軟、穩實。
身后,有悶哼低低而來。
阿蘿一怔,忙回首,撞入一雙烏沉的鳳眸。
魏玘坐在地上,袍角凌亂,一臂支撐,一臂摟她腰間。方才,她向后摔下、不覺疼痛,便是倉皇掉進他懷里,受他緩沖。
阿蘿驚訝,一時忘了起身,道:“你怎么來了?”
魏玘頜線緊繃,眉關擰蹙,道:“有事。”
——字句似自牙關擠出。
阿蘿聽出異樣,仔細瞧他,這才發現,他背后劍傷所在,正抵于斷木之上。
她又愧又悔,忙脫身,道:“你要緊嗎?”
魏玘瞇目,看她,只見少女烏發雪膚,杏眸分外瀲滟,長睫濃垂如扇。她溫軟、嬌憨,跪于他旁側,半掀眼簾,小心覷他,盈滿關切。
她似良藥,如此望上一眼,他的痛感與躁郁便消減不少。
魏玘勾唇,道:“無事。”
阿蘿將信將疑,卻無從反駁,只道:“好罷。”
她挽裙,正要起身,先聽魏玘道:“找醫書作什么?病了?”
阿蘿聞言,動作一滯。
先前情景太過驚險,令她忘了此行的緣由。而在當下,魏玘重提,又叫她記起——她是因與他相處時有了異狀,才來尋找醫書。
不知為何,阿蘿的后耳又燙起來。
魏玘不得回應,尚未追問,便看她撤身、跪回原處。
她
道:“我不知道。興許是的。”
魏玘蹙眉,記得昨日太醫診斷,道是阿蘿并無異樣,不由心下生疑。
他不表,只道:“何處不適?”
阿蘿身子一顫,片刻后,才掀起眸來。
書叢之間,二人近在咫尺,氣息相纏。唯聽少女柔聲,輕輕送來——
“一叫我瞧見你,我的臉就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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