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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采菱曲（4 / 4）

阿蘿說不出話，又像不知從何說起。她點(diǎn)頭，又搖頭，直到與人十指相握，才平息情緒。

“不怕了。”她輕輕拍他，像是安撫。

魏玘嗯了一聲，再次吻她。

他的手很有力，牢牢地攥她。她也攥他，像從他那頭借來力氣，纖指向內(nèi)收著，抓他瘦削的手背、分明的指骨，也不知有什么怨仇。

許是她亦心覺，這樣的怨仇太過冤枉，便有關(guān)切的嗚咽闖了出來——

“子、子玉！”

魏玘抬眸，恰見她眼里洇淚，在睫間搖搖欲墜。

在那淚珠支離破碎前，他吻她眼瞼，將它輕輕摘下，回她道：“怎么？”

阿蘿淚眼闌珊，字句打著抖：“你、你……疼嗎？”

魏玘一怔，不舍似地吻她臉頰，呢喃道：“我還沒問你，你怎先問起我來？”

阿蘿嗚咽著，委屈又愧疚。她側(cè)眸，想去看自己攥住的那只手，雖瞧不見它模樣，卻也知那上頭定然慘不忍睹、天可憐見。

“我抓你手太、太使勁兒了。”她啜泣道，“我……我怕我給你抓傷了。”

“不會(huì)。放心。”魏玘道。

他心尖泛柔，想他人生至幸，竟遇見如她這般好的姑娘：“你這小勁像貓似的。不過一只手罷了，隨你抓個(gè)痛快。”

阿蘿不大信他，又別無辦法，淚汪汪地吸了吸鼻子。

她道：“那、那我若抓疼了你……你就、就不要藏著，和我說一聲，好嗎？”

魏玘不答話，沉沉地望著她，終歸落下一聲低嘆。

“我只會(huì)說我愛你。”

是以月光如水，千家靜默，唯有蟬蟲聆音。

……

阿蘿再睜眼時(shí)，天光已然清明。

她的雙眸昏昏沉沉，看見榻頂映入視野，在眼前晃蕩不停。

身子很重，后頸很重，眼瞼也很重。幾是上上下下、周身各處，她都不大爽利，只想溫溫綿躺在褥里，一整日都不必起身。

阿蘿也確實(shí)沒有起身。

她神智未醒，只躺在榻間，等待力氣與思緒回歸身體。

一點(diǎn)，又是一點(diǎn)……

自然而然地，昨夜的經(jīng)歷重組腦內(nèi)，令她臉頰如蒸、心潮赧意微泛。

真好。她要做子玉的妻了。她從未做過誰的妻，不知怎樣才算最好，但她一定會(huì)好好努力。

只是……后半夜都發(fā)生了什么？

阿蘿緩慢眨眸，只記得自己精疲力竭、很快昏睡過去。

不打緊。應(yīng)當(dāng)不是壞事。

阿蘿想著，感覺身子又有了力氣，一時(shí)停滯的感官也重新起了作用。

清苦的藥香鉆入鼻腔。她驚訝，下意識(shí)嗅了嗅，聞出淺淡的桃香，夾著幾絲微甜的棗氣。依她經(jīng)驗(yàn)來斷，應(yīng)當(dāng)是血府逐瘀湯。

“醒了？”沉聲忽至。

阿蘿受驚，徹底醒了神，撐起身來，循聲望去。

只見魏玘坐于榻尾，背脊筆挺利落，鶴氅半開，精實(shí)的棱線隱約可見。他頭也未抬，只垂臂膝間，對(duì)照身側(cè)掛圖，專注于手中事。

在他掌心，握著一只小巧玲瓏的雪足。

——模樣尤其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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