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將張墨的玉佩收了下來,慎重的收進懷里。他知道這就是張墨對他李誦的投名狀了,也是最重的誓言了。他知道這塊玉佩自然不是隨意用的,只有最關鍵的時候才能用,至于什么時候用,那就要看自己什么時候最需要了,或許是在爭取太子之位的時候,或許就是在爭奪皇位的時候。
兩個大男人交換了信物,雖然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卻是兩個男人之間最為鄭重的承諾和誓言,這是一種性命相托的誓言。
兩個人聊了沒有多久,宣王府上的酒宴就擺好了,只有張墨和宣王兩個人。在酒席之上,兩個人也沒有再談別的,就是張墨把突襲吐蕃人一事從頭到尾的講了一下,讓宣王對這一戰有了一個直觀的了解。
宣王對戰場上的一切都很感興趣,問得也是很細,就連張墨的決策動機他也問了一個清楚,對他來說,這一次也是一個難得的學習機會。
張墨也是不厭其煩的盡量把每個細節都講得很清楚,他也想讓宣王能夠了解戰場之上的殘酷,這樣將來宣王當上皇帝以后,才不會輕視了戰場上的事情,輕易的做出一些不合理的決策。他知道宣王的年紀還不算大,正是建立三觀的時候,自己應該在這個時候盡量的對宣王有所影響,為以后他們的君臣相處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
這謀劃嘛,就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越是有長遠的謀劃,將來就越會順暢。
酒足飯飽之后,張墨便離開了宣王府,直接回去了家中。
在宣王府中沒有見到李靜晨露面,張墨就知道李靜晨一定是在自己家中等著了。
到了自己的家門口,張墨朝著大門之上看了一眼,在燈光之下,那匾額上只有張宅二字,他知道幾天后,這匾額上就會變成“藍天伯府”四個金色大字了。
此時已經天黑了,家中的大門緊閉,張墨便跳下馬來,牽著馬走到門前,拿起門上的銅環梆梆梆的敲了三下。很快就有人在大門里面喊道:“誰啊?都這么晚了。”
張墨聽著那個聲音很是耳熟,想了一下就想起那個聲音就是李家在商州城的門子李忠了,他沒想到李大志居然把李忠給他弄來當門子了。于是便說道:“李伯,是我。”
“哎呀,是阿郎回來了。”李忠的驚喜聲音先傳來,接著大門就被打開了,就見李忠朝著張墨單膝拜倒在地,高聲說道:“小的恭迎阿郎得勝歸來。”
這是大唐人迎接家人出征回來的最高禮節。張墨雖然是一個人悄悄的回府了,但是對他家里的人來說卻是出征回來,自然要以這個禮節相迎。
張墨笑道:“李伯,起來吧,你怎么到了長安來了。”他一邊說著,一邊牽著馬朝著里面走去。
李忠忙回身關好門,跟上張墨,笑道:“家里老爺知道阿郎這里沒有用得順手的人,就把老奴派來了,呵呵,這家里人總要有老人幫著應承一下才行,那些新來的下人一個個的笨得要死,沒有我們這些老人帶著怎么能行。”
張墨把手里的馬韁遞給李忠,笑道:“去告訴他們一聲小爺我回來了,找個人帶我進去。這個家我還沒有仔細走過呢,別再走丟了。”
李忠笑呵呵的應了一聲,隨即就一嗓子喊了起來:“阿郎回府了,都出來迎接阿郎。”
張墨也被他嚇了一跳,笑罵道:“你這個老家伙,你就不能找兩個人來就是了,干嘛喊這一嗓子?”
李忠笑道:“阿郎,您這得勝回來,沒有人接怎么可以?”他剛說完,就見二道門里面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接著就聽到里面至少也有百余人高聲喊道:“恭迎阿郎得勝歸來。”
張墨一愣,忙快步朝里面走去,拐過影壁墻,就見到院子里掛滿了燈籠,院子中間有百余人都行了大禮在地,而李大志帶著一家人就在院子中間,一家人都在,除了李大志和胡氏以外,其余的人都是大禮相拜。
張墨一看就知道家里人這是一直在等著自己回來呢,心里也是感動異常,即刻便雙眼含淚,忙上前幾步,拜倒在李大志和胡氏面前,激動的說道:“小婿拜見阿耶阿母,小婿不負阿耶阿母所望,得勝歸來。”
李大志哈哈笑著上扶起張墨,笑道:“這才是我李大志的好女婿,哈哈哈,有婿如此,夫復何求,來,咱們進去說話。”
張墨轉頭看了一下李巧兒她們,只見她們一個個的也是雙眼含淚,緊緊的看著自己,四個女人都在,只是少了李靜晨而已。張墨也知道李靜晨這個時候不方面露面,估計回到自己的后宅以后就能見到了。
張墨跟著家里人進了花廳,那些下人自然就散去了。
進到花廳里,張墨就見到花廳里還擺著酒席,看著就是還沒有動筷子的。他便驚訝的問李大志道:“阿耶,你們還沒吃飯呢?”
李大志笑道:“都吃過了,這是讓他們重做的,就是等著你回來,咱們再為你慶祝的。行了,咱們都坐下說話吧。”
一家人團團坐下,李大志便舉起酒杯笑道:“二郎,阿耶先祝賀你得勝歸來,咱們先干了這杯。”他說完,先是一口干了,張墨見狀也忙一口干了杯中酒。
接著李大志便斟滿了第二杯酒,端起來對張墨說道:“這第二杯酒祝賀二郎得了藍田伯的爵位。阿耶沒有想到啊,我李家也出了你這樣一個顯赫的人物,這是我李家之福,也是我李大志的福氣,哈哈,當年把你從街頭帶回家的時候,阿耶可不敢想你有朝一日獲得封爵,沒想到我當日的一個善心,老天爺就給我李大志一個如此大的善報,看來做好人是沒錯的。來,咱們干了這第二杯。”
張墨忙跟李大志碰了一下杯,跟著喝了下去,然后笑道:“阿耶,咱們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小婿這也是命好,要不是遇到了阿耶,小婿早就死在街頭了。以后不管小婿能達到什么地步,您都是小婿的阿耶,是親阿耶,這一杯,小婿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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