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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2 / 3）

他忽然又急促地咳了咳，珠珠感受到一種異樣冰冷的氣息，一閃而逝，仿佛只是她的錯覺。

“這都是你該得的。”

天尊緩緩道：“三千多年前，盛央境的事，是我對不住你。”

“你恐怕忘了，當(dāng)年盛央境坍塌，我受重傷，有人救我，那時(shí)我以為是瓊犀，實(shí)則是——”

“是我？”珠珠對上他倏然撼動的目光，聳了聳肩：“燕煜和我說了，說是九重中廷搞了鬼，是我把你推開，但設(shè)法讓瓊犀公主冒領(lǐng)我的功勞。”

“但事情過去這么久，都是過去的事了，說實(shí)話，我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珠珠說到這兒，還好心補(bǔ)充：“而且我覺得你也不用全信燕煜的，他就是個王八蛋，辦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沒一點(diǎn)良心，我覺得他說話指定有夸大的成分，故意動搖你心神坑你，你也不用太在意。”

她說話時(shí)神色輕松，不見半點(diǎn)憤恨和怨怒，仿佛在說別人的事，透著一種事不關(guān)己的冷情。

元蒼天尊的肺腑幾乎抽搐起來。

他得重重按著心口，按得劇痛，才能壓抑住心底仿佛要噴涌而出的惡物，半響，他才緩緩嘶道：“我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

珠珠見他冥頑不靈，就聳了聳肩。

珠珠說：“我還需要一件荒古神器，我打算去要九重中廷的打神鞭了，提前跟你說一聲。”

元蒼天尊沒有說打神鞭的事，卻道：“你要神器何用？”

珠珠對元蒼天尊還是更警惕，不想徒生事端，只含糊說：“我拿來有用。”

元蒼天尊終于微微露笑，像因?yàn)樗岢鲆蠖吲d，說：“我派人為你去拿，你在這裏住幾日，必定好好送到你手中。”

珠珠來之前想到他會好說話，但沒想到他會這么好說話。

運(yùn)氣來得太突然了，珠珠突然覺得燕煜也不是一無是處了，勾起衡道子的愧疚可太有用了。

珠珠不由嬉皮笑臉：“哎呀，天尊大人這樣，搞得我都不習(xí)慣了呢。”

元蒼天尊心中倏然酸軟。

他看著巧笑倩兮的少女，她明亮的清眸，唇角小小的酒窩，幾乎和從前一模一樣，還是當(dāng)年那個小怪獸一樣興沖沖撲進(jìn)他懷裏纏著他臉頰親吻的小妖，他的珠珠，他的妻子。

他幾乎控制不住地伸手，想要摸一摸她的頭發(fā)。

但就在他手抬起的瞬間，少女笑容一下收起，下意識往后避讓，眼神冷厲而審視，像發(fā)動攻擊前夕的兇獸。

“……”

衡道子的手僵在那裏，所有勉強(qiáng)的偽裝和諧都被撕開，他心底像被生生挖出一個大洞，深不見底，漏著冰冷的寒風(fēng)。

他喉頭涌上血腥氣，幾乎滾出血來。

少女目光警告看過來，他把口腔中腥甜氣強(qiáng)咽下去，溫和道：“我見你頭發(fā)有一片花葉。”

珠珠抬手一摸，在耳邊發(fā)后還真摸到一片異物，她拿起來一看，好大一片金燦燦的大花瓣，是“亮瞎眼”的葉子。

估計(jì)是之前抱著玩的時(shí)候無意間掛上的。

珠珠無所謂地捏下來扔掉，瞬間變了張臉，又是那副和氣可愛的模樣，笑嘻嘻說：“我涅槃之后脾氣比較暴躁，天尊別見怪。”

天尊只能說：“…無妨。”

珠珠轉(zhuǎn)移話題：“我看南域處處厲兵秣馬，天尊是準(zhǔn)備再與魔界開戰(zhàn)？”

天尊緩過心口那股痛意，道：“是。”

“魔界氣焰猖獗，已不可放任，我如今…”

天尊說著，看向她，語氣放緩：“這是我與魔帝的恩怨，不牽涉妖族，你不必憂心。”

珠珠不憂心，仙魔大戰(zhàn)，這時(shí)候誰也不敢招惹妖族，而她既不打算幫魔界，也不可能幫南域。

衡道子對她不錯，但她已經(jīng)不樂意再屈居他之下，更不樂意她們北荒和妖族低仙族一頭——要是仙魔都完蛋，她自己當(dāng)老大，不是爽得飛起嘛！

珠珠腦子裏轉(zhuǎn)著殺人放火金腰帶的邪惡念頭，嘴上還虛偽地關(guān)切道：“聽說天尊封著的魂魄被解開了，沒事吧？”

天尊沒有血色的唇角笑意更深，柔和說：“別擔(dān)心，沒有大礙。”

珠珠覺得他可不像沒大礙的樣子。

回去的路上，珠珠還在思索。

衡道子的天魂地魄蘇醒了，她之前逼問聞老司命，套出一點(diǎn)話來，大概的意思是衡道子可能被蒼稷神王的神志影響，現(xiàn)在看來，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