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聞璟像是沒聽見他的話，茫然伸手將攔在身前的人一一推開。
他的視線自始至終未離開過那個方向。
“剛才不還好好的嗎？”陳騰急得原地打轉，“怎么突然之間就魔怔了?！?
舞臺上的人全都立在原地，手足無措地面面相覷。
不知是誰先起的頭看了眼陳騰，其他人也開始效仿，紛紛向他投去無可奈何的神情。
這一刻，陳騰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只領頭羊，被所有人寄予厚望。
攝像機背后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他怕再拖下去會出什么差錯，用眼神示意其余人再次上前。
恰在此時，體育館內的燈光調試完畢。所有光線聚集到舞臺中央，底下瞬間漆黑一片，唯獨剩下熒光棒的微弱亮光還在不斷揮舞。
臺上的動靜很快吸引了不少關註，議論聲從前排傳到了后排。
沐苒定在原地，耳邊盡是嘈雜。
她好像聽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聽到。
來之前，沐苒在心裏跟自己強調了無數遍：看一眼就走。
可真正看到池聞璟時，她卻貪心地挪不開步子。
原來，她一直引以為傲的自制力，被粉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不能再待下去了。
沐苒把摘掉一半的墨鏡拿下，雙手緊緊攥起衣角，深呼吸一口氣，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大門跑去。
臺下變暗的剎那，池聞璟眼裏失去了目標，他莫名感覺有種類似支撐的東西從靈魂深處被抽離。
“別攔我。”他俯下頭冷冰冰地說。
“阿璟，不，祖宗。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标愹v苦口婆心道，“我不清楚你到底要去哪兒。”
“但你知道你現在下去，會帶來什么樣的后果嗎？”
聞言，池聞璟似乎清醒了些，目光漸漸有了焦距。
陳騰忙趁熱打鐵接著說道：“先不管你想去干嘛，咱等演唱會結束再去成嗎？”
“看看這底下的攝像機，都對著你呢。如果你一時沖動出了什么差池的話，到時候頭疼不是你?！?
“是景總，還有整個曜宸?！?
這話起到了幾分作用，池聞璟垂下手，沒再繼續推人。
他又往那邊望了眼，這回視野所及之處落了空，仿佛剛才那個身影只是他幻想出來的情景。
果然還是沒睡好的緣故嗎？
不過這次的幻覺太過真實，方才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空白感現在還歷歷在目。
陳騰輕聲提醒：“阿璟，你看，時間……”
“能給我找副墨鏡嗎？”池聞璟背過身，“我眼睛不太舒服?！?
“什么？你的意思是，要戴墨鏡上臺？”陳騰猶疑地問。
“嗯?！背芈劖Z不廢話。
戴墨鏡總比不上臺要好，陳騰咬牙，很快從后臺找了副墨鏡給他。
沐苒跌跌撞撞沖出門，她摘掉口罩，大口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想立刻擺脫心臟沈悶得喘不過來氣的窒息感。
她以為她會坦然面對，但現實卻不留情面地撕碎了這個預判。
沐苒終歸還是做不到釋然。
她帶著紛繁覆雜的心情回到家。
和平時一樣，沐苒給自己煮了簡單的晚飯，吃完收拾好便倚在躺椅上翻雜志。
招財吃飽后拖著圓滾滾的小肚子來房間找沐苒，它窩在她腳邊，自顧自找了個舒服的躺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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