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過去,黃昏時轉了涼風。
程京澤在客房落地窗前坐著,看朔月漸起。
如果紀淮與他同樣是重生,那么抑郁來源,他能猜到幾分。
在他死之前,偶爾看新聞知道一些八卦風聲,紀淮與家裏人鬧掰了,具體原因尚且未知。但在那之后,紀淮很少出現在公眾平臺,只在訂婚宴邀請了不少記者。
紀淮追了路靖澤十年才結婚,訂婚宴后卻突然死了,換誰誰不抑郁?
他心中好笑,紀淮居然沒與天界公務員談條件,讓他回到路靖澤答應結婚那一天。
重生相當于把十年的付出清空,一切重來。
程京澤也是這么想的,可他選擇了事業,躲不開紀淮,也玩不過紀淮。
沒猜錯的話,紀淮在醫院應該也看到程京澤了,以他的精明不難看出程京澤的反常。
怪不得,看見他與肖峻在一塊,就變了臉,敢情是懷疑在那之前就被綠了。
怪不得,重生后的初夜春宵,他一遍又一遍問認真的么?他知道程京澤是第一次,又不敢確定,更沒料到程京澤會如此隨意。
他一直沒看透男人的眸光中,掩藏的原來是恨。
…
一切皆有跡可循。
而紀淮把他禁錮在這裏的原因,顯而易見。不過想在追求路靖澤的道路上,多一個揮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替身罷了。程京澤心想。
…
廈美集團的規定是無故離崗十天,則自動離職。
程京澤離崗已有十一天,但郵箱裏遲遲沒有收到被離職通知。他猜是紀淮動了手筆,就連一向關切員工的亮主管也沒有給他發來詢問的消息。
什么頂級公司,熬出大好前途,他突然不想要了。
再和紀淮糾纏不清下去,怕是這條命都要熬沒。
正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電話響聲打斷了他的思緒,看到聯系人時他還楞了一下,差點忘了自己還有份酒吧駐唱的兼職。
“餵…”一開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咳了一聲,“簡先生,有什么事嗎?”
簡裴默了兩秒,道:“下雨了。”
程京澤看向窗外,覺得簡先生的情緒也有些低迷,“在淋雨嗎?”
“想淋雨。”
程京澤聽見雨水打在傘上的聲音,男人的低笑,“抱歉,喝多了。”
程京澤有些驚訝,總覺得喝醉撒酒瘋的事和簡裴搭不著邊際,他們聚一塊時總在談藝術,因此在他看來簡裴是個很有文藝成熟范的大叔,做不來這樣的事。
他問:“簡先生心情不好?”
“不愧是靈魂伯樂。”簡裴笑說。
程京澤站了起來,迫不及待想淋場雨,讓自己清醒一番,簡裴的存在就像是螢火蟲,微薄的光亮,讓他臭味相投的藝術突然連接生活,淋雨也成了一種樂趣。
靈魂知交,不過如此。
他穿著鞋問:“在哪?”
“玉溪站。”
程京澤開走了紀淮的車,十分鐘的車程,將興奮的浪潮層層遞增。
雨勢不大不小,遠方卻是朦朧,簡裴看見他來,收了雨傘,雨珠順著發梢滴進了眼睛,劃到下巴的雨珠有些咸,相視一笑。
程京澤罵他:“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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