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漂亮,所以你活該。”
他是紀在舟。
患有先天歌舞伎綜合征,新生兒中1/32000的概率。
這種患者被稱之為“天使容顏”。
活著,需要先被摧毀。
沒有人問過他是否想來到世上,但沒有人允許他離開。
因為美麗,有人伸出違倫的手。
有人用污穢堵住他的嘴。
蹂躪他。
于是那雙漂亮至極、盈著光的眼睛漸漸黯沈。
后來他被母親領進紀家,獲得了新的附屬稱號。
“私生子”
紀在舟有個哥哥,平日總不拿正眼瞧自己,長相有幾分相似,但他哥是中氣俊朗,而他是妖孽艷麗的貌相。
他還記得,剛到紀家時穿了件沾灰的白衣,臉頰掛著幾塊淤青。紀淮從書房裏拿著書出來,只是輕飄飄掃了自己一眼,身上不知是哪個品牌的高定,與他擦肩時,貼在墻上的瓷磚反光完美映襯著他的狼狽。
那眼神裏的凌厲與不屑。
叫人厭煩。
紀深是個商人,也是他父親,從樓梯下來時就在打量他那張臉,嘴角漾著一絲滿意,走到跟前隔著手帕把他的臉抬起來,口中低低咕喃著什么,那神情語氣喃凮像在打量一件商品。
給了a分。
優質商品擁有上座吃飯的權利,有點像寵物狗的存在,聽話了會被摸頭,不聽話了會被關起來。
在家裏戰戰兢兢做一條好狗。
當然,好狗也會遇到壞狗。
所以在學校裏需要畏畏縮縮避開惡霸。
“長這么漂亮,該不會是女生吧?”
有惡霸這樣笑他,樂呵呵地賞他耳光。
扒了他的衣服。
“還真是個男人?”
他們嘩然唏噓,哄堂大笑而歸。
紀淮經過時看見角落的他,皺著眉,眼神像在看一個麻煩的家伙,解了外套給他蓋上,送他上管家的車。
背著光而來他以為遇到的是救贖,誰知道管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折辱他。
軀殼破碎了。
夜深,紀在舟立于天橋,一覽無遺俯瞰每一寸風光,迎面而來的晚風仿佛撕毀他的靈魂,空氣侵蝕著皮骨,臉上似乎長出了鰓,海底才是他的歸宿。
他低頭看著以父愛為名的球鞋,悄然脫去這道枷鎖,腳后跟磨出化膿的水泡,手攀上欄桿,動作嫻熟仿佛預練了千百遍,他站在上面。
剛下過雨,欄桿很滑,觸感是冰涼的,看著水波蕩漾,縱身一躍時,聽見有人在遠處喚他。
“等一下!”
是個穿著警衣的青年,手電筒的黃燈晃著他的眼睛,青年在歇斯底裏嘶吼著,脖子爬上青筋,很快坐上姍姍來遲的警車,往橋下駛來。
紀在舟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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