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前頭就是大明宮了。”小太監(jiān)見沈越一路并不四處張望, 對他很有好感, 出言提醒了他一句。沈越向小太監(jiān)微笑一下算是謝過。轎夫們腳步也放得慢了些,沈越借機調整自己的呼吸, 免得一會兒面圣的時候由于氣息不穩(wěn)被怪罪。
“給太師請安。”一個有些皺紋的太監(jiān)侯在殿外, 見沈學士的轎子進來,指揮著人將沈學士攙出,自己還給沈學士打了個千。
沈學士見這太監(jiān)也是滿面笑容:“怎么敢勞戴公公親侯。”沈越便知這位是大名鼎鼎的大明宮掌事太監(jiān)戴權。
就聽戴權笑道:“上午接了您遞的牌子,太上皇高興得不得了, 說是正想著有人說話。又聽說您要帶著曾孫面圣, 還說要親自考校您家的小公子呢。”
“哪裏敢勞動圣駕。”沈學士姿態(tài)擺得很正,笑向戴權道:“這孩子的父親一向外任,遣他回來在我跟前盡孝。就是進國子監(jiān)讀書……”戴權做出一個自己都懂的神色:“您也是慈愛之心。”
說話間已經到了殿門, 小太監(jiān)向戴權說明太上皇讓沈學士直接進殿, 戴權親在前引導, 沈學士再看沈越一眼,覺得他儀態(tài)還端正,微微示意一下,由著沈越扶著一起進了殿門。
三呼萬歲已罷, 便聽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道:“哪兒有萬歲之人, 朕能得了天年已經算是萬幸。”說完又叫沈學士平身。
沈學士起身后,戴權早已經搬了一把椅子過來, 就放到了太上皇榻前, 沈越低了頭, 扶著沈學士坐定之后,自己眼觀鼻、鼻觀心地裝木頭人。聽到沈學士道:“圣人不過一時小恙,不日便可康覆。”
太上皇輕笑一聲:“什么小恙,這話別人信得,你卻不該信。”
沈學士仍笑道:“臣年前也以為自己熬不過去,現(xiàn)在不是也能給太上皇請安了?太上皇只管放開胸懷,龍體自然恢覆得快。”
就聽太上皇輕嘆一聲:“恢覆了又能如何,不過是混吃等死。”
沈越都快聽不下去了,虧得沈學士還有耐心:“圣人還要太上皇把關,太上皇說這話想來圣人也是不同意的。”
估計這話讓太上皇開懷,向著沈學士問道:“這個便是你的第二個曾孫,和楊家孩子打架的那個?還是林如海定下的小姑爺是不是。”
沈學士應了一聲,又讓沈越重新給太上皇請安。太上皇叫起后道:“聽說已經中了秀才,還是你家風清正,教出來的子孫個個成器。”
沈學士連道不敢,兩人又不理沈越,說起當年如何。話題又不知怎么轉到了沈越會畫上來,沈學士笑道:“太上皇可還記得當日臣獻上的折枝花卉冊頁,正是此子所畫。前兩日我試了試他,竟然也會畫人像。”
太上皇聽了果然感興趣:“能畫人像?對了,前次小七也說過一回,倒可讓他一試。”
面對真正的掌權者,沈越不得不可恥地承認,自己有點慫了。就算太上皇對他說話的聲音比對沈學士更溫和,態(tài)度更和藹,可是他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草民不敢褻瀆天顏。”
太上皇呵呵地笑了起來:“你這個曾孫有些意思。你告訴他,只管好生給朕畫來,畫好了朕有賞。”
沈學士替沈越向太上皇解釋道:“他給我畫過兩次,每次畫的時候讓我保持一個姿勢好長時間。不如等太上皇龍體大安了,再讓他畫吧。”
“還有這一說?”太上皇更感興趣了,把自己的身子坐得更正些,向沈越道:“無事,我與你曾祖父說話,可影響你做畫嗎?”
沈越只好道:“并不影響。只是畫像所需的紙,與平日寫字用的紙并不相同。”
太上皇也是由宮庭供奉們畫過像的人,自然知道該用些什么,向戴權努了努嘴:“去給他取紙筆來。”然后也不再理沈越,還是與沈學士長篇大套地說著朝中舊人舊事。
不一時戴權已經將東西取來,紙是上好的冰雪熟宣,筆更是長、中、短鋒俱全,顏料也是種種皆備,讓沈越不得不懷疑戴權也早知道自己來給太上皇畫像,要不東西不該這樣齊全才是。
剛才得了太上皇的準許,沈越一直在打量著他。不得不感嘆皇家的基因優(yōu)化,沈越知道太上皇只比沈學士小六、七歲,也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
這個老人剛經了兒子逼宮,眼看著長子死于自己眼前,知道長子臨死還命人給自己下了毒不說,死前還揚言要等著自己。所以他的憔悴很正常,頭發(fā)花白也正常,可是那眼睛在與沈學士點評過去的人物時,還是不時地閃過精光,鼻子也很挺直,就是嘴唇過薄腮間無肉,顯得人寡淡了些。
這些都是小事,沈越拿不準的是自己若真按著現(xiàn)在太上皇憔悴的模樣畫下來,是不是會被認為是對太上皇的丑化,然后治自己一個欺君之罪呀?
見沈越遲遲沒有動筆,太上皇看了他一眼,見沈越正楞楞地看著自己發(fā)呆,不由問道:“可是有什么為難之處?”
沈越心裏正在掙扎,也沒聽清是誰問自己,直接說道:“太上皇赫思之威,不惡而嚴,可是近日偶感病痛,形容不易描畫。”說完還輕輕搖了搖頭。
沈學士早已經站起來向沈越呵斥道:“小子無禮。”
沈越這才知道剛才對自己說話的是太上皇,順著沈學士的話撲通一聲跪到地上:“草民初見天顏,不慣奏對,還請?zhí)匣守熈P。”
太上皇也知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必不比平日,不在意地向沈學士道:“他不過是實話實說。小小的人頭一次進宮,還能想著怎么畫畫就不錯,你再一罵人,一會兒怕是連筆都提不起來了,難道你來替朕畫像不成?”
沈學士明白沈越的為難之處,向他沈著臉道:“見微知著這話你也忘了,只管將太上皇真容想來畫去。”
這“想來畫去“四字如當頭棒喝,沈越連連頓首后自己爬了起來,走到戴權讓人搭來的一個條案之前,開始磨墨。有小太監(jiān)要上前替他,沈越也拒了——畫畫的墨與寫字的墨所需濃淡并不相同,還是自己磨出來的放心。
等他開始提筆,太上皇不時地扭頭看上一眼,見沒畫完,就又與沈學士說話。過一時又看一眼,還沒畫完,笑向沈學士道:“你在家時也是這樣?”
沈學士道:“頭次的時候確是如此。不過等畫得多了,他把人看得熟悉也就不必這樣麻煩。太上皇不必著急,現(xiàn)在他不過是勾勒輪廓,等著色時太上皇就不必一直保持這個姿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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