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神色凝重，“進行了急救措施，現在情況不太樂觀，需要立即進行二次手術，這個你簽一下。”
禹白拿著手裏的家屬同意單，看著上面羅列的一條條手術風險。
忽然格外冷靜下來，簽字后，目光懇切的看向幾位醫生，“拜托了……”
醫生點頭進了搶救室。
搶救室門外的紅色指示燈亮起。
禹白眸中不帶一絲光彩，看著那抹紅色。
有多少人的人生，就像交通燈一樣。
紅燈亮起，然后就停在了原地。
禹白坐在手術室外的椅子上等著。
片刻，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姐姐……”
“你來找我好嗎？”
少年方才維持的冷靜嗓音，在這一刻，再也忍不住的哽咽起來。
——
謝泠言趕過來后，一眼就找到了穿著白色衛衣，兩手交握撐住額頭的少年。
那副頹敗的模樣，比他先前和衛思歌打架后假裝失落騙她同情時，要難過得多。
謝泠言走上前，在他身旁坐下，伸手將人拉進懷裏，一下一下順著他的發絲。
嗓音親和又溫柔，“乖，我在。”
少年沒有任何反應的任她摟抱著，片刻，肩膀開始不住的發顫。
謝泠言更緊的摟住他，用這樣的方式給他更多力量。
小貓兒在她懷裏，沒有發出聲音，眼淚一滴接一滴的落下。
心口處透過來的一片濕熱，燙進了她心裏。
她的貓兒，最愛哭了。
她都舍不得讓他難過，卻偏偏總有人來傷害他。
禹白心中滿是遺憾。
他懊悔自己剛才沒有和他說再見，就直接出門了。
他隱隱的預感，這一次，他或許真的沒有親人了。
——
一個小時后。
搶救室的燈熄滅，門被打開。
一襲白色素單鋪在病床上，緩緩推出。
少年眼眸悲愴的盯住那刺眼的白。
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聲來。
“嗚嗚嗚姐姐……姐姐，我怎么辦？”
少年撲在女子懷中哭了好久。
哭得嗓子都沙啞。
直到面頰被溫柔的捧起來。
他明艷的雙眸此刻楚楚無措，淚光滿溢，悲痛的註視著神色溫柔的女子。
感受著她親柔細密的吻，落在了自己的眼眸。
“小貓兒乖，眼睛要哭壞了呢。”
“不哭了好不好，咱們帶他回家，嗯？”
“嗚嗯，姐姐陪我。”少年一雙水眸哭得通紅，鼻子上還掛著水珠。
謝泠言拿出紙巾給他擦拭，“嗯，會陪著你的。一直陪著。”
——
袁潤接到謝泠言的電話，十分驚訝。
但是他在面對正經的事情時，是絕對專業的。
他迅速從公司趕來醫院，處理禹錢的后事。
火化后的骨灰，被禹白先抱回了他家的老房子。
說以后要將骨灰送回家鄉的村莊去。
他不愿讓父親，在這個使他蹉跎悲痛、麻木行走了大半生的地方，繼續游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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