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芙知道她口是心非,故意說道“既然王妃不信,等晚上殿下過來了,您親自問問不就得了,總歸殿下寵著您,怎么質(zhì)問都不怕人惱。”
嵐意推她,“去去去,你別在我跟前呆著,就知道笑話我,明知道我隨口發(fā)泄兩句,偏不肯順著我說,你去給別人做丫鬟好了。”
主仆嬉嬉鬧鬧,根本就沒有尊卑的樣子,但實在是很輕松,在如今剛?cè)胂牡臅r分,尚余一處安心之所,嵐意高興著,忽然就覺得,要是這府里頭沒有那么多事,有吃有喝有人陪,該有多愜意。
當(dāng)然,人家妾室也有活下去的權(quán)力,嵐意有她向往的東西,卻絕不會折了旁人追求的生活,躲了一下午的懶,曉得晚上總要面的衛(wèi)長玦并說說這件事,特地吩咐廚房做些精致的小菜,等人過來時,她湊上去幫著脫外裳換衣服,還端茶送水,比平常殷勤許多。
衛(wèi)長玦很受用,坐在凳上,笑瞇瞇地看著她,“今天心情很好么?怎么忽然對我這么好。”
嵐意布了一筷子熱騰騰的菜給他,嗔道“我之前對你就不好嗎?怪不得殿下近來喜愛彤姑娘跟在身邊兒,看來是人家比我體貼,比我對殿下更好。”
“怎么就成跟在身邊了,這我要與你好好說道說道,她每次來書房,站不了一刻,全是說兩句話就離開,何況書房重地,我也不會讓她呆多久的。”
嵐意就笑,這笑里,有她的小心和順,“就是這樣,我才有些摸不著頭腦,殿下究竟是喜愛彤姑娘,還是心里沒這個人?要說喜愛,該不會有那些話傳出來,要說心里沒這個人,殿下大可講那是書房,女人們都不要去,直接著人將她攔下,就沒之后那么多事了。”
衛(wèi)長玦道“你是算準(zhǔn)了我凡事都會與你講得清清楚楚,所以什么話都說得直白,也不怕我覺得你心眼子多。”
嵐意理直氣壯,“長玦你瞧瞧這個家吧,從管事的婆子,到侍妾們,哪個不是有靠山有積累,光是內(nèi)務(wù)府派過來的這一條,我就不能隨意打發(fā),若是沒有點心眼,還不得被她們給吃得骨頭都不剩了。如今外管事那邊都是你時不時盯著清查下,我尚未攬過來管著,想來你也知道這里頭的不容易。”
衛(wèi)長玦笑了起來,故意瞪她一眼,“我才說幾句話,你就嘮嘮叨叨這么一大篇,嵐意,你可不要仗著我就愛寵著你,失了分寸。”
嵐意知道他開玩笑,膩過去,抓著他的胳膊,搖了搖,“我知道你和我阿爹不一樣,你在后宮里長大,知道這女人之間的爭斗也是非比尋常,所以我才敢在你面前什么都說,你不能嫌棄,不然,你再找不到我這樣的、利索地幫你打發(fā)各種麻煩事兒的王妃了。”
衛(wèi)長玦被她這么一搖,心都搖軟了,連聲說“不嫌棄不嫌棄,你只在我面前說這些話,又都是實話,我當(dāng)然高興,這彤姑娘的事,確實我還沒個好主意,所以讓你知道了,想看看你會怎么做,結(jié)果你直接來問我,那我不如也把我的想法告訴你。”
他拿著筷子,神色卻很嚴(yán)肅,“如今王府里頭側(cè)妃和庶妃之位都懸著,現(xiàn)在還沒人盯上,是因為我們才大婚沒多久,再過上兩三個月,甚至更短,就有人該動心思了。可是我其實并不希望家里再來女人,若是推拒后,叫外頭傳我獨寵你,到時候恐怕別人不說我多荒唐,只會說你沒有容人之心,我想,不如給她們一些路子來討好我,這樣你既沒有悍妒的名聲,她們也不會狗急跳墻,就很好。”
“你為了我這么做,說不開心是假的,可……”嵐意抿了抿唇,問“可我也想知道,你推拒別的女人,只是因為那些女人帶著目的來你身邊嗎?若是皇后娘娘挑個心思純澈的姑娘送過來,你要是不要?”
衛(wèi)長玦緩緩擱下筷子,正色問“你要聽實話嗎?”
“要。”嵐意特別堅定地望著他。
衛(wèi)長玦呼出口氣,認(rèn)真說“先答你第一個問題,我推拒別的女人,如是想哄著你,自然會說全是因為有了你,才不愿要她們,但我想你一定不信,畢竟咱們才過了多久日子,我要是講至死不渝,你只會說我虛偽。”
嵐意笑,“你果然了解我,相對于那些哄人的好話,我寧可聽不順耳的真話,你繼續(xù)講,我不打岔。”
“所以啊,有了你,其他女人可有可無,這是一個原因,卻不是全部。她們各有各的目的,只有你,會全心全意陪著我,當(dāng)然我也會這樣陪著你,那么要她們還有何用?至于你說如果挑來的女子沒有目的……老實說,母后那里一旦開了個口子,就會有無數(shù)的人跟著往我這里塞人,我要做的,就是堵著口子,讓誰都起不了這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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