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讓你告訴我？”白玉堂蹙起了眉。
韓彰索性實話實說：“我接到你哥的電話讓我回來看看，我本來想，叫展昭來陪陪你，說不定你能開心點。結果在街區裏碰上他，他就讓我告訴你這個。你們倆怎么回事？剛才展昭在？吵架了？”
白玉堂沈默，吵架了？不，其實沒有，或許比吵架更糟糕一點。
說不出理由，他就是固執地認為展昭應該能理解自己，所以剛剛又急又氣，口不擇言。看到展昭瞬間就白了臉色，當時就覺得那滾燙的面條都潑在自己心裏一樣，火燒火燎的疼。可是天生倔強，他坐在床邊握著手機，想了又想，還是沒能撥通展昭的電話號碼。
他要出門？白玉堂有些失落地低頭看看手機，追問韓彰：“他說的是真的？”
“我怎么知道？不過他答應了我，回來就到店裏吃飯。”韓彰盯著白玉堂：“你真的跟人家吵架了？”
“他不跟我吵。”白玉堂簡潔地回答。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真的見過展昭發火，這個認知讓他不知所措。也就是說，此時此刻，他根本就不知道展昭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從來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對一件事對一個人毫無把握，他甚至不能判斷展昭是否真的生氣了。是真的要出門，還是想找個合理借口回避和他見面，或者干脆是，不愿意再看見他？展昭不應該是那么小氣的人，可是今天這件事，說來說去，到底還是自己的錯。展昭其實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當然會勸自己聽白錦堂的！
只是想到展昭嚴肅的眼神和命令語氣，一點受傷的情緒還是在心裏揮之不去。這讓他覺得迷惘，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對于自己而言，展昭到底意味著什么。他清楚自己喜歡和展昭在一起，喜歡看見展昭溫暖干凈的笑，更喜歡隨意找個借口，或者什么借口都沒有就惹得他瞪大眼睛低聲呵斥自己兩句。連他自己偶爾都覺得這種惡趣味簡直不可理喻，可是，天知道，他從來不想真的傷害展昭。
不管真的假的，得在展昭出門之前見他一面。哪怕只是看看他，也能安心一點。展小貓，請別生氣，你對我很重要……
他抬起眼來對韓彰笑笑：“二哥放心，他后天走對吧？明天我去找他。”
韓彰松了口氣，也不再多說什么。他相信白玉堂萬事會有分寸，因此只是又拍拍他肩膀，就回到了自己房間，關上門壓低聲音給白錦堂打了個電話。
有什么東西從腿上悄悄踩過去，展昭迷迷糊糊睜開眼，楞怔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昨天撿回來一只小貓。
他揉揉眼睛坐起身，一個黑乎乎小毛球正蜷在自己身側，扭來扭去想找個更舒服的姿勢。
展昭沒潔癖，但仍然不習慣有只小動物睡在自己床上。他伸手把小貓拎起來，小貓不滿意地在他手裏掙扎著咪咪叫。
關于昨晚的記憶清晰閃回，白玉堂吼的那一句又在耳邊響起來，展昭心裏一陣窒悶，仿佛五臟六腑都跟著悶痛。小貓畢竟沒和人親近過，被他扯得有點急了，伸出爪子想拍他。展昭慌忙松手，小貓一溜煙跳下床不知道鉆去了哪個角落。展昭看看手背，水泡還在。而且，他揉揉鼻子，自己似乎有些感冒。
身體素質一貫很好，感冒了也很少吃藥。可是想到明天要出門，他還是明智地下了床，在抽屜裏找到一盒藥，擰開瓶礦泉水吃掉一片，坐下來開始發愁。出門三天，貓怎么辦？外面天寒地凍的，這么小的貓，放在外面說不定會凍死。他一邊思索，一邊在屋裏看來看去，想找到那只小貓，然后，視線定格在衛生間門口。
那裏有一團被扯碎的報紙，一堆紙屑之間，有兩小塊棕色的可疑物體。
他好不容易反應上來那是什么東西，哭笑不得站起身收拾好，洗漱完畢，看看時間已經不早，穿上衣服出門。
他在街區外面的寵物店裏拎回兩袋貓糧，一只貓沙盆，還有一瓶貓咪浴液。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小貓從床底下誘騙出來，給它洗了個澡，又裹在一條大毛巾裏擦水份。全身濕透的小貓看起來又瘦又小，可憐巴巴瞪著眼睛瑟瑟地抖。展昭拍拍它腦袋：“別怕，我出去幾天，先給你臨時找個家。”
寒假期間，這棟公寓樓裏大多數人都回了家，展昭抱著貓很是不好意思地敲開了隔壁的門。
丁月華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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