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拍的展昭想了一會兒，才在白玉堂的怒視中懶洋洋地改口：“好吧隨便你，你可以給他改個新名字，反正他才來了沒幾天，還記不住自己叫什么。”
算了！白玉堂憤憤伸出手去想把這只煞風景的貓抱走，但是出乎他的意料，tom歪過腦袋，在他伸來的手上輕輕蹭了兩下，又奶聲奶氣地叫：“咪嗚。”
這下輪到展昭覺得驚悚：“它竟然喜歡你？它從來沒這樣對過我！”
“當然，所有的貓都喜歡白爺！”白玉堂得意起來，把tom抱在懷裏順毛。他從小沒養過動物，抱貓的姿勢頗有些笨拙，但是tom瞇起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甚至在他懷中開始打起了小呼嚕。
喝過酒很容易覺得口渴，展昭費力地把被白玉堂壓住的被子扯出來掀開，坐起身拿過床頭桌上的礦泉水喝了幾口。鉆回被子看看白玉堂和tom，困意又一次襲來，眼皮沈重的快要張不開。想都沒想，他伸出手關掉了臺燈，準備繼續睡覺。
突然到來的黑暗讓白玉堂和tom都吃了一驚，tom跳到地上，不知鉆到哪裏去了，白玉堂伸出手隔著被子拍拍展昭：“關燈干什么？”
“繼續睡覺……”展昭閉著眼睛簡直是在囈語，“你睡不睡？”
白玉堂直覺地認為，這個時候如果讓展昭睡覺，天亮醒來他一定會對剛才發生過的事情賴賬。于是他拍拍展昭的臉：“懶貓，別睡，話還沒說完呢！”
大約剛才喝下去的礦泉水太涼，展昭才要抬手撥開白玉堂，胃裏疼痛突然又起，像被鈍刀戳過一樣。冷汗瞬間就冒出來，他手伸了一半又收回來抵在胃部。努力著克制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一點點試著調整呼吸。
長這么大都沒有嘗過這種滋味，原來這么難熬。他轉過臉去躲開白玉堂的手，悄悄在被子裏把自己蜷成一團。
白玉堂不滿意他的閃躲，在桌子上摸索著尋找臺燈的開關，展昭低聲說：“別開燈。”
聲線有些飄，白玉堂聽出不對勁，但還是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為什么？”
展昭沒辦法回答，他生怕自己再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呻吟出來，只好死命咬著嘴唇強忍。他慢慢在被子裏摸到之前拿過來的小靠墊，用盡力氣壓在身前，身子蜷得更緊一些。在黑暗掩護下蹙緊眉頭，把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裏屏住呼吸，期盼這次絞痛能在白玉堂發現之前快點過去，哪怕只減輕一點點都好。
白玉堂等不到他回答，有點著急，這時候眼睛開始適應黑暗，可以隱約看清東西。他伸手去摸摸展昭額角，短短一分鐘時間，展昭鬢邊碎發都被冷汗打濕了。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覺得是他手上的傷出了問題，馬上探手到被子裏去摸索：“貓兒，你怎么了？手上疼？讓我看看。”
“別動。嗯……”展昭艱難擠出兩個字，呼吸節奏一亂，疼的更厲害，終于忍不住從鼻腔裏發出半聲呻吟，又咬緊牙關生生忍回去。
白玉堂總算找到臺燈開關，展昭沒力氣阻止他，徒勞地把自己又往被子深處縮了縮。
燈光一亮，白玉堂就被展昭慘白臉色嚇壞了。伸出手又不敢碰他，只好嘗試把被子稍稍拉下來一點讓他露出整張臉，小心地用指尖去擦他頭上的汗水：“貓兒，你到底怎么了？哪兒不舒服？告訴我。”
展昭死死閉著眼睛，把所有力氣都用來專註抵抗疼痛，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偏偏就是強撐著不肯出聲。白玉堂急得要命，再一次把手探進被子裏試著去找他的手：“貓兒，哪裏疼？你別忍著，說出來！”
他在被子裏摸來摸去，越來越急，只覺得展昭懷裏那只靠墊無比礙事。正想用力抽出去，展昭終于顫著聲音開口：“別碰……一會兒就好。”
劇烈絞痛趕走了睡意，酒也醒了大半。在難忍的疼痛裏展昭反而徹底清醒，迅速判斷出應該是這幾天飲食不規律，加上空腹吃藥喝酒造成的胃痙攣，不是什么大事，熬過去就好。他怕白玉堂著急，伸手抓住他衣服袖子，試著把他往身邊拉。白玉堂正手足無措，慌忙靠過去把展昭摟在懷裏：“怎么了？”
展昭吃力地動了動，把額頭抵在白玉堂胸前：“沒事。”
“這樣子叫沒事？”白玉堂幾乎發火，卻聽話地一動也不敢動，“你到底怎么了？給我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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