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了，你干嘛啊？你不是討厭我們嗎，離我遠一點”，聲音還帶著點哽咽，說話還有濃重的鼻音。

陸明一摸枕頭，潮乎乎的，有著大片大片的水漬。

“怎么會討厭你呢，雨浩最好啦，會做好吃的烤魚，會關心人，還很漂亮，當時只是一時沖動說了不該說的話”，陸明慢慢的摸著藍色的小腦袋，絞盡腦汁想出來些安慰人的話語。

“我哪里有別人好，別人會給你擁抱，可以穿漂亮的裙子，有漂亮的長頭發，你去找人家多好”，霍雨涵說著說著眼眶又涌出幾滴淚水，不過沒有流出來。

“不不不，她怎么能和你比呢，你整天跟我在一塊兒，你的地位很高很高的，我很喜歡你們兩個”

“你回去睡覺吧，是我們自作多情，我們管的寬了”，霍雨涵顯然沒有聽進去陸明說的話，或許是聽進去了，但是酸澀勁沒有完全消散。

陸明感覺頭都快炸掉了，各種煩惱和眼前的事情如同一團雜草，被硬生生的塞進腦袋里，擠壓著滑膩的大腦，不斷摩擦帶來強烈的疼痛。

“沒有沒有，你們不是說過了嘛，你們是我的家人，我找不找對象你們也有權利過問，只要你們不點頭同意，我就不可能找到對象”，陸明連忙安慰道，用手輕輕把霍雨涵的淚擦掉。

“對不起，我一時沖動說了不該說的話，我很后悔，原諒我好不好”，陸明輕輕將霍雨涵的頭抱了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你說的話從來都沒有算數過，道歉也只是可憐我罷了，就不勞煩您費心了，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我也不生氣，你回去睡覺吧”

啊！殺了我吧，如果我也有罪請讓上天來懲罰我，而不是讓我哄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陸明整個人都快崩潰了，頭痛萬分。

“我發誓，我以后一定不會這樣的，不會對你們發脾氣的，你們對我很重要”，陸明伸出手掌，一臉莊重的說。

“哦，原來你這么喜歡發誓啊”，霍雨涵看著陸明的模樣，話語中又帶著濃重的酸味，說著說著，聲音又恢復成了那個女聲，聽起來嬌滴滴的，帶著幽怨，如同受了委屈的新娘。

也不知道她那里來的嫉妒心，她居然嫉妒自己，嫉妒自己現在的這個身份，“對他很重要呢”，以前的那個小姑娘可沒有這種待遇。

“我們......是不是之前見過”，陸明搞不清楚這孩子是犯了什么病，十一二歲的小屁孩兒搞什么情情愛愛啊！你生個氣我哄一哄不就完了嗎，咋還越來越酸了呢？

明明才十一二歲啊，那里有那么多的委屈......很多時候這種感情不過是對其他人的依賴罷了，算不上愛情。

陸明越看這個藍色的小腦袋就越覺得熟悉，有種陌生但是又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自認為自己沒什么優點，長相普通，不會哄女孩子，不會各種花言巧語，不會討別人歡心，這種平庸的人，怎么會有人對他有好感？

他不禁懷疑是不是與霍雨涵在哪里見過，是不是在某些方面幫助了她，就像唐語嫣那個小姑娘一樣。

“見過啊，當然見過，哦，那你猜猜我是誰啊？是你的還是小紅還是你的小綠呢？”，霍雨涵的聲音又陰陽怪氣起來。

“這個，小涵？”，陸明在腦海中仔細搜尋藍色頭發的小女孩兒，想來想去也就只有六年前那個怯生生的小女孩兒對得上號。

不過自己跟她也就只相處了幾個月啊，應該不至于吧？更何況都六年了，記憶早就變得極其模糊，小孩子哪里能記得清楚呢？

“你居然還想起來有這一號人呢，真是不容易啊，難為你了吧”，霍雨涵幽幽的看著陸明，手指輕輕的拂過陸明的臉，冰涼冰涼的，讓他打了個寒顫。

“對不起”，陸明沒能想到那個小女孩兒能記得自己，也沒能想到有一天還能相遇，但是命運就是如此巧妙，她如同索命的厲鬼，對他窮追不舍，自從那天相遇之后，就死死的纏住他。

陸明說不出來什么話，只能蒼白無力的道了句歉，感受著手指尖端的冰冷，背后直冒寒氣。

“真是好絕情啊，六年一次都沒回來，見面就道個歉就完了，果然，陸明哥哥這些年找到新歡了對吧”，這一次小妮子的眼眶紅了起來，一副哀愁的模樣，看的讓人心疼。

陸明極為頭痛，混亂的思緒纏繞在一起，我就跟你相處三個月而已啊......很何況你怎么能記六年呢，真離譜，還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明明才十二歲啊，這要大了可還得了。甄嬛傳都沒你能演啊！

“沒有沒有，怎么會呢，我怎么會忘了你這么一個可愛的妹妹呢”，陸明把霍雨涵的身體往上抬了抬，緊緊的抱在懷里。

腦海中不斷思索著怎么解決這個麻煩，并且之后怎么把這個麻煩給送出去。

被陸明抱住后霍雨涵怔了一下，頭貼在胸膛前能感受到跳動的心臟與流動的血液，溫暖的皮膚與衣服上的香味。

“可是......那你為什么這么多年都不來找我......”，女孩兒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幽怨被淚水沖走，只剩下了難過與委屈。

“媽媽走了，你也不回來看我，我一個朋友都沒有，別人還欺負我，我自己一個人走到史萊克學院”

“見到你我是那么開心，可是你卻認不出來我，你早就把我忘了”，女孩兒說話時嗚嗚咽咽的，淚水不斷的滴落在陸明的衣服上，冰涼的小手抓著陸明的胳膊。

“沒有，沒有的事，我怎么會忘了你呢，小涵不哭啦，我知道你這么多年里過得都很苦，對不起，因為某些事情，沒能回去找你，你是我最好的妹妹，我怎么會忘了你呢，不哭啦不哭啦，再哭就不漂亮啦”

陸明聽著女孩兒嗚嗚咽咽的聲音，突然覺得有些心疼，這些經歷對一個孩子來說未免有些殘酷，他一只手擦著女孩兒的淚，一只手緊緊的抱著她。

女孩兒像是沒聽見一樣，不說話，只是一直哭，不停的哭，眼淚像是流不完似的，充滿了難過與委屈。

細碎的聲音吵的王冬煩煩的，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煩，莫名的覺得吵鬧與惡心，她只能蒙住頭，竭力把所有聲音擋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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