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濯沒有說話,他收回目光,站起身就要離開,卻被劉子啟拽住,“子濯,求求你,我替她向你道歉,或者讓她親自給你道歉,她再也不敢了,好不好?”
劉子濯有一點怒氣,“你愛你的母親,難道我就不愛我的母親么?”
劉子啟哭泣起來,跪在地上,哭得那么傷心。他剛失去了父親,他沒辦法接受一把年紀的母親還要在監獄裏度過余生。
“子濯,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看在我們都是做人兒子的份上,看在我和你還有點血脈的份上,幫幫我吧!”
劉子濯狠狠甩了兩下胳膊,但劉子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
看著一個人苦苦哀求,林曲鳴是心軟的,但是在這件事上他又不能勸劉子濯,便只是靜靜的站著,握住劉子濯的另一只手。
劉子濯看一眼身邊的林曲鳴,打動他的不是劉子啟,而是這個他深愛的人。
林曲鳴善良,所以他也該寬容,這樣才能與他相配。
“好,下午我會去見她。”劉子濯應了。
劉子啟激動的語無倫次,“謝謝,謝謝。”
即便劉子濯簽了諒解書,也只是少判幾年,但哪怕是幾年,劉子啟也愿意爭取,這或許就是母子情深。
下午到了拘留所,劉子濯見到了魏芝荷,貴婦的影子一點都沒了,白發蒼蒼,皮膚褶皺,儼然一個落魄的老太太。
魏芝荷有一點窘迫,但她還是坐了下來,先開了口,“我沒想到你愿意幫我,謝謝。”
劉子濯淡淡回她,“是你兒子跪著求我的,你該謝他。”
魏芝荷一陣鼻酸,“還是要謝謝你,與你相比,我自慚形穢。”
劉子濯不想多說,他要請律師進來,魏芝荷卻讓他稍等。
“讓我再說幾句話吧,我和你之間該了結了,就讓我再說幾句心裏話吧。”魏芝荷凝噎。
“我曾經連一只螞蟻都不敢捏死,所以我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因為謀殺而入獄。子濯,生活就是這樣殘忍,他把我逼成了我自己都憎惡的樣子。”
“我曾想過,我不該恨你的母親,我該恨的是劉漢良,是他讓我們兩個女人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我當時已經有了孩子,除了戰斗,除了嫁給劉漢良,我實在走投無路啊!”
“后來我如愿以償了,我就想著重新開始,我想好好照顧你,盡一個母親的責任,可是每每看到你,我的心魔又會出來作祟。”
“劉子啟什么都不如你,而你們之間的競爭又是不可避免的。原本你去國內做藝人也挺好的,但是偏偏劉漢良他總是刺激我,他竟然將百分之九十的財產都留給了你,還要和你的母親合葬!”
“那我這些年都在做什么?又得到了什么?沒有愛情,只有無盡的傷害和辜負……”
魏芝荷說得動情,自己潸然淚下,但劉子濯并沒有什么表情,他微微嘆了口氣,跟律師要來諒解書,在上面簽了字。
新春的氣息溫暖和煦的,甚至混雜著花香,劉子濯從拘留所出來,深吸一口氣。他看著碧藍的天空,忍不住在心裏說道。
“媽媽,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怨他們母子,所以我聽了鳴兒的話,沒有趕盡殺絕,這樣,你也會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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