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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奇聞異事（1 / 3）

“你師傅？你的意思是你碧波之巔而今并非只剩你一人？你師傅還活著？”我同他師傅是老相識了，不能再熟的那種，乍一聽說他們那一派幾乎人人殉教，也可說死得其所，一時來不及替他悲憤，而今聽說人還沒死，情緒多多少少有些波動。

云音被我過激的反應(yīng)嚇壞了，見我又準(zhǔn)備拽他袖子，連忙跳開:“你這人真是……剛才我說大家死的死亡的亡你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而今聽說我?guī)煾禌]死反而這么……這么關(guān)心，你是不是想親自手刃了他？”

“臭小子胡說八道！”我斥他:“告訴我你師傅在哪裏？”既然放任云音進了接陰門這種地方，他師傅就算沒死，太半也兇多吉少，否則以他那視魔道如殺父仇人般的性子，還不得將云音兩條腿都打折了？

云音面顯覆雜之色，片刻之后，終于一咬牙齒，往接陰門后山的某處一指:“喏，就那邊，一口山洞之中。那是接陰門丟廢品的地方，我將他安置在最裏面的旮旯，十分隱蔽。他們丟廢物只丟在外頭，裏面早已堆成銅墻鐵壁，他們丟了之后也從來不焚，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鉆裏面去，暫時很安全。”

我往那個方向仔細(xì)瞅，不禁替他師傅捏了把汗。照這個說法，那地方還真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算沒有重傷不治而身亡，那神鬼莫測的味道，只怕熏也能將人熏死了……

因這樁事牽扯甚廣，不宜外傳，我們倆避開閑雜人等必經(jīng)之地，在接陰門外圍兜了個圈子，這才有驚無險抵達了他說的那口藏人的山洞。

他倒是沒有半句虛言，那洞是口天然溶洞，洞外的剩潲餿飯、破衣爛布……一壘一壘堆成了好幾座山丘，將那洞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若非化成一只蒼蠅，決計飛不進去。那腌臜的廢品堆下覆蓋了許多腐肉獸尸，蛆蟲遍地走、蛇鼠如水流，惡劣得無以覆加了。

被那味道一熏，我險些一頭栽暈過去，連忙封閉五識，往身旁一派從容的云音瞟了瞟，只見他飄飄白衣上一塵不染。

難以想象，彼時他是如何背著他師傅一刨一挖一步一步鉆進洞去的，我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呵，他師傅果然沒看走眼。

云音無視我不懷好意的目光，蹲下來就準(zhǔn)備刨坑掘道，我拉住他:“有我在，就不勞你干苦力了。”捏了個遁地訣，攜著他嗖的破土入洞。

外頭是一派凄慘的情狀，令人意外的是，這洞中居然別有洞天，那些石鐘乳模樣生得五花八門，云音將夜明珠往那凹槽中一置，登時從五花八門變得五彩斑斕，美不勝收。

當(dāng)然，洞裏洞外一般是不會有這么大差別，主要是云音這小子會收拾。

我捋著頭發(fā)砸吧了一句:“真是小看你了。”

他徑直在前面帶路，曲裏拐彎轉(zhuǎn)了沒兩丈，已到了他安置師傅之處。

就著晦暗的熒光，我隱約瞥見洞壁旁一塊石板上，一個高大的身影盤膝而坐，他面容清俊，皮相剛毅。周身流光溢彩，靈力旋繞，將他裹在霧嵐朦朧中，看不真切。

只是，這副原本應(yīng)當(dāng)賞心悅目的景象，卻因他一身的衣衫襤褸以及累累傷痕給摧殘了。

他雙目緊闔，沒察覺有人接近。

我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昔日的天之驕子，俊年才彥，而今卻淪為這副形容，不得不躲到這暗無天日的山洞中茍延殘喘，真不知該作何感想。

云音躡手躡腳的靠過去，輕輕喚了聲:“師傅。”

云無外慢慢開了眼睛:“你去哪裏了？”

他顯然對自己徒弟的行蹤一無所知，云音嘴巴囁嚅，大約是在踟躕到底說實話好呢還是繼續(xù)瞞著更好，而我卻在琢磨自己要如何打招呼，是叫二師兄比較合適呢還是自己呼名道姓更合適。

我倆這廂正思索得不亦樂乎，尚未琢磨出結(jié)果，那廂云無外已目光橫掃瞟到了我，他眼神凌厲，雖身軀萎靡，精光卻十分亮堂。他望了我良久，臉上表情奇妙無比。先是蹙眉，然后兩分差異，再是三分疑惑，跟著四分茫然，接著六分震驚……最后十分憤怒。

“雪娥？”他不可置信的喊了一聲“雪芳菲？”

因這個調(diào)調(diào)我太熟稔了，卻又忒過久違，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人喊我原名了，不免很是唏噓。而唏噓之余，又多了兩分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