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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白鴿（1 / 2）

凌晨的深夜，萬籟俱寂。

原辭聲走進(jìn)客廳的時(shí)候，所有的燈都還亮著，看起來仿佛身在一座金碧輝煌、奢華無比的空寂墳塋。

何驚年正趴在餐桌邊熟睡著，滿桌琳瑯滿目的菜肴在水晶吊燈下愈發(fā)色澤鮮艷，只是已經(jīng)徹底冷透，毫無熱氣了。

除了有櫻桃餃子和甜菜湯，還有奧利維爾沙拉，裹滿土豆、肉、白菜和奶酪的皮羅日基面包，奶渣餅和史特拉格諾夫燴牛肉，都是地道的俄式圣誕美食。

看得出來，為了做這桌料理，他費(fèi)了很多心思。

何驚年的睡眠一直很淺，原辭聲一走近過來，他就迷迷糊糊地醒了。

“你怎么喝了這么多酒……？”何驚年睡眼惺忪地看著面前臉色酡紅、渾身酒氣的男人，心中逐漸升起驚訝。這還是平時(shí)那個(gè)冷靜自持的原辭聲嗎？

“你沒事吧？要不要我給你煮點(diǎn)醒酒湯……唔！”

原辭聲如若不聞，覆上來掐住他的下巴，惡狠狠地吻他。

濃烈到近乎嗆人的酒氣瘋狂涌進(jìn)口腔，他難受得掙扎起來，溢出一點(diǎn)悶悶的鼻音。但原辭聲似乎被刺激到，變本加厲地吻他，直到裏裏外外都被反覆占據(jù)，才勉強(qiáng)松開了他。

“這、這個(gè)送給你……”何驚年紅著淚濕的眼睛，把一個(gè)包裝精美的禮物盒塞到他手中。

原辭聲微怔，似乎沒想到他會給送東西給自己，“謝謝。”

何驚年有點(diǎn)期待地看著他，可打開盒蓋的那一剎那，他的動作卻微妙地凝滯下來。

“為什么……”原辭聲拿出那條圍巾，手指深深地陷進(jìn)柔軟的面料，“為什么你會知道？你是跟誰打聽的？沈二嗎？”

見何驚年面露恐懼，又要像平時(shí)那樣退縮著躲開自己，他更是怒火中燒，吼道：“你為什么總是這副樣子，我有那么可怕嗎！”

何驚年顫聲道：“是……是沈先生告訴我的，但我沒有故意打聽……”

“誰允許你擅作主張去做這種毫無意義的蠢事！”原辭聲厲聲打斷，雙目赤紅像要滴出血來。

果然，他不配有生日，更不配有什么生日禮物。

“想知道更多么？我告訴你。”他一步步迫近何驚年，冰冷譏誚道，“她就死在我生日這天，扔下一條織到一半的圍巾，然后迫不及待地在我面前跳了樓。”

“咚！”

仿佛重物墜地的聲音。

那一年圣誕節(jié)，上帝送給他的禮物，是謝麗思支離破碎的尸體。

小時(shí)候，他天真且愚蠢。直到長大后，許多疑問才不斷冒出，日覆一日盤桓在腦海。

母親是虔誠的教徒，一生純潔，樂于助人，對動物都懷有很深的憐憫之心。可是，為什么這樣的好人卻并沒有好的人生？

原正業(yè)冷酷自私、以自我為中心，除了事業(yè)就是女人。當(dāng)然，那些女人在他眼中都是圖一時(shí)新鮮的玩物，他從來沒有把任何人當(dāng)成人看。

對母親，他也僅是把她視作安放在家中的擺設(shè)、繁衍后代的工具，以及社交場合充門面的裝飾。

童年記憶裏，原正業(yè)和母親在一起的時(shí)間很少，兩個(gè)人不是爭吵就是冷戰(zhàn)。婚姻不幸、家族壓力，使母親很早就積郁成疾。

當(dāng)時(shí)，他只知道母親病了，病得很重很重，卻又不像一般的感冒咳嗽。長大后，他才知道，原來母親患的是嚴(yán)重的抑郁癥。

后來，母親忍無可忍，帶著他離家出走。兩人相依為命在外面單過，倒也幸福安寧得多。可以說，童年那段日子，是他人生中僅有的好時(shí)光。

有一年冬天，因?yàn)樵龢I(yè)的反覆要求，母親終于決定帶他回家一起過圣誕假期。因?yàn)閾?dān)心會有大雪影響航班，她便提前了一天時(shí)間。誰知，卻意外撞見原正業(yè)正和一個(gè)女人在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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