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濃, 萬物死寂。
原辭聲在黑暗裏坐了很久，久到幾乎融化進黑暗裏。然后，他很遲緩地站起身, 開始一張一張地撿拾滿地畫冊的碎片。
撿完, 他打開燈, 坐在桌前, 一張張地拼合粘貼。
皺巴巴的碎紙，還沾染著眼淚的濕氣。
身后傳來很輕的腳步聲, 地上映照出小小的身影。
“爸爸……”糕糕站在那裏，抱著她的小兔子。
原辭聲朝女兒伸出手, 小姑娘搖搖擺擺地走過去，他抱住她, 連同廖妮亞一起，臉頰貼上她軟軟的發(fā)頂。
“爸爸。”糕糕抬起小腦袋看他，“你是不是哭了？你不要哭嘛。”
原辭聲閉了閉眼，低聲道：“這么晚了, 怎么還不睡。”
“糕糕想來幫忙。”小姑娘跳下來, 爬到桌子另一邊的椅子上，“爸爸, 我來幫你一起把爹地的書粘好吧！”說著，小胖手伸進衣服兜兜, 摸出手工剪刀和玻璃膠帶。
原辭聲微怔, 看著女兒清澈亮黑的眼睛，無處躲藏, 無地自容。
父女倆一起埋頭粘貼了起來。繁瑣又折磨人的工作, 就算再怎么仔細地修補，拼貼起來的紙頁還是布滿裂縫, 就像一面面打碎的鏡子。
連贖罪都算不上，這種可笑的行為。
每拼合一張碎片，心裏的絕望就加深一分。
糕糕困了，大眼睛忍不住合上，又努力睜開，繼續(xù)拼貼一張張碎片。
原辭聲看了眼女兒，鼻子又一陣發(fā)酸，啞著聲說：“爸爸先帶你回去睡覺好不好？爸爸很快就能弄完的。”
糕糕搖搖頭，小胖手又撥拉起那堆碎紙片，搜尋正確的那一張。
“找到了！”
她把找到的碎紙片拼湊上去，好奇地眨巴了下眼，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何……何……文……秀？何文秀？爸爸，何文秀是誰啊？”
原辭聲仿佛沒聽清，“何文秀？”
糕糕指了指面前剛拼了一小塊的書頁，“上面用筆寫著的，何文秀。爸爸，她是誰啊？”
原辭聲有點難以置信地探過頭，那一頁上果真有手寫的何文秀三個字，而且看得出來，上面還寫了一些別的話語。不過，因為還沒有完整拼好，一時間也無從得知寫的到底是什么。
“何文秀是……你爹地的媽媽。”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本畫冊不是自己小時候的課外讀物嗎？不是一直和其它書本一起被收在這棟老宅子裏嗎？
為什么……會寫著何文秀的名字？
他用力深呼吸了一下，手指微微顫抖，拼湊起剩下的部分。春涼的深夜，他的額頭上卻滲出細密的汗珠。這么一件毫無技術含量的工作，似乎成了他這輩子做過的最重要的事情。
碎紙片一張一張地被粘合，他的手指也抖得越發(fā)厲害。最后呈現(xiàn)在破碎書頁上的，是兩行筆觸生澀卻十分認真的祝福——
親愛的年年：感謝你來到媽媽身邊，給單調(diào)的生活帶來歡樂。你就是媽媽的向日葵，看到你就像見到陽光，只有在陽光照耀下，媽媽才幸福。今天是你生日，媽媽祝你生日快樂，永遠健康平安！母何文秀惜贈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啊！”原辭聲薄唇翕動，發(fā)癔癥般喃喃自問。然而，沒有人能給他回答，為什么他會有何文秀送給何驚年的生日禮物，更沒有人能告訴他，他該怎樣才能把這份被他親手撕毀的珍貴心意給完好修覆。
他猛地站起身，往外面大步跑去，高大的背影竟透出幾分踉蹌的狼狽。打開臥室的門，他近乎是撲倒在床邊，以酸楚滾燙的聲音和包含淚氣的嗚咽，語無倫次地求他，求他告訴自己那本畫冊到底來自哪裏，反反覆覆，一遍又一遍。
然而，何驚年卻像置身噩夢，哭叫著踢他打他，胡亂用能拿到的所有東西砸他。唯一知道的人，已經(jīng)不可能再給他回答。
鬧出這么大動靜，他被趕來的楊莉阿姨和醫(yī)生拽了出去。他們一個個臉上都露出害怕的表情，似乎都被他現(xiàn)在的樣子嚇到了，那種眼神簡直和看一個危險的瘋子沒什么兩樣。他甩開眾人的鉗制，跌跌撞撞地去找一個東西，一個他曾恨得咬牙切齒的東西，一個毀了他和何驚年幸福的東西——
青筋暴突的大手，顫栗著捧起一個外殼斑駁的漆黑機器。
按下播放鍵，少年清澈明朗的嗓音徐徐流入他的耳道，是比清泉更悅耳動聽的聲線，在他聽來卻如腐蝕性劇烈的毒藥，將他的大腦燒灼成一團焦黑的碳。
這是誰的聲音？
這是誰的聲音？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書友正在讀： 請你吃黃瓜 被偏執(zhí)狂惦記的第十年 抗日之大上海皇帝 我的師兄絕世無雙 重生成了反派的掌中嬌溫婉 在逃生本中貌美如花［無限流］ 看到我臉的人都愛上了我 四合院：穿越六零璀璨人生 變身女生日記 神級御獸：我的寵物強無敵 師妹修仙，法力無邊 神秘復蘇：超級鑒寶系統(tǒng) 與女神荒島求生的日子 云養(yǎng)小皇子 這個團寵又奶又萌 致命親愛的 全球降臨：百倍獎勵 cv女神在一起了？（gl） 天道劍神 打造娛樂帝國（明星潛規(guī)則之皇） 小兩口兒 我的續(xù)命系統(tǒng) 文娛使徒 余下的，只有噪音余下皆是噪音 從斗羅開始俘獲女神芳心 閃婚嬌妻：總裁爹地，寵不夠！阮喬封御琛 直女難撩 屬下累覺不愛了 魔法高材生 從四行倉庫開始 重生之草根姑娘的幸福春天 你是我的，命運 崩壞指南 假Beta和她的頂級Alpha室友 網(wǎng)游之我是死神 超級惡靈系統(tǒng) 開局從無敵天賦開始 從終末女武神開始當天帝 我的純情俏校花 兩情相依 雙生庶女 美人與叛臣 嬌妻出軌之謎 從海賊開始當屠夫 直播鑒寶，這很有判頭！ 請聽小狗狡辯 掉入大小姐的溫柔陷阱 “洛”在凡間(GL) 采棠春深 病美人和他的竹馬保鏢[穿書] 我的血條超級長 簽到百年后我舉世無敵 快穿之病嬌主神崩壞了 三國從自立為王開始 帶著蟲族系統(tǒng)搞基建 龍脈武神 重生后我被敵國質(zhì)子纏上了 宮九養(yǎng)成日記 登仙之極 美強慘就是惹人愛 俠行星際（古穿未） 危險的他 -戴妃 異世附魔師 空間萌寶：穿成部落首領炮灰原配 [Mike X 姜希宇] 如果陽光 那書總不完結 重生之惡女千金 神隱（全兩冊） 離婚那是不可能的 和離后我?guī)е首尤シN田 我家先生會捉鬼！ 第28年春是什么類型的 末日重生后 青春是一漸行漸遠的分離 穿成十級肉香包 庭中暗香 18禁真人秀游戲（直播H） 穿書之后主角變成了瘋批 給你傾城的溫柔 嫁給隔壁病秧子后，不孕不育的我懷上了 天降史物：總裁的天價嬌妻 封天符師 風吹一夜?jié)M關山 離婚后，前夫跪求當上玄派掌門的我覆合 賈探春嫁了孫紹祖 傲世猛龍 白月光他總以為自己是路人甲 絕世法神 算計：裙下之臣 說好的愛我呢 春日暄妍 我靠內(nèi)卷男人爆紅全網(wǎng)[女穿男] 放不下 成精后我在豪門當祖宗 偏執(zhí)總裁替嫁妻 侯大利刑偵筆記(1-5冊） 驚！團寵神醫(yī)小糖寶竟是天道閨女 得償所愿 豪門小閨女三歲了 男生宿舍戀愛實錄 穿越之白撿嬌妻by花槐 云州物語 在攝政王師尊的懷裏撒個嬌 第一寵婚：戰(zhàn)少，我不要！ 我，鎮(zhèn)妖司神捕，開局就要涼 試婚日記 QAQ有蛇 都市:開局送快遞，獎勵十個億 朕的太妃誰敢動 全帝國最后一名人類 軍婚，七叔你輕點 穿成雄蟲后他裂開了 從霍格沃茨開始長生久視 穿越時空之只為遇見你 絕癥后瘋批真千金暴打戶口本 掌握磁場轉動，改變二次元 萬族之劫里的學者 苦境：我在德風古道那些年藺天刑 靠簽到系統(tǒng)當領主 紅高粱家族 都市孽緣龍吸水（第一卷）（151-200） 簪中錄合集 傅爺，你的替嫁新娘是大佬 天真 一人：龍虎山上的小師叔 抓捕逃犯（總攻） 數(shù)碼寶貝冒險之旅 先婚厚愛：老公別太壞 敲電子木魚，成就無量功德佛 完美世界之龍騰 讓你拍宣傳片，竟舉國參軍？ 笨蛋美人穿進怪談文后 你為愛選擇黃毛，現(xiàn)在哭什么 團寵女配在六零 貴妃承寵日常 火影：開局萬花筒帶土 娘子好毒 嫁帝師 仙人之下！ 偶像女友總愛催稿 致重巒（高干） 我的鬼靈男友 長生：從嬰兒成長天賦開始 天鵝肉 社畜逆襲：從小米開始反卷互聯(lián) 我在作死邊緣反覆橫跳 當我成了反派家的貓 今夜星光似往年 誰懂，我在暴君文裏撩瘋批男主 我只想修好我的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