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眼珠一轉，輕咳一聲，迅速地把責任都推給了幽香，后者臉色大變，雙眉倒豎幾乎是立刻就要發作，但是在薇奧拉真身面前她終究沒能發出火來，五官憤怒地扭動了一番之后，像是硬生生咽下了一口惡心東西一樣，勉強點了點頭，辯解道：“好吧，是我說媽媽在洗澡的，但‘要不要看看’什么的絕對沒有說哦？是那家伙瞎編的哦？”

“……看就看吧，倒也沒什么……”出乎意料的，即使縣露出了真身，薇奧拉還是向人形時一樣好說話，巨龍擺動著尾巴，聲音中透出一股心不在焉的意味來，“我偶爾也想痛痛快快地在大一點的池子裏泡一回，僅此而已罷了。”

“啊、啊，那說的也是呢，我們趕緊回去吧……”幽香立刻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她訕訕地笑道。

…………少女再次移動中…………

“嘿咻”一聲，紫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重新系好了餐巾，隨著她的動作，胸前的兩團豐滿一抖一抖，煞是誘人。而對面已經擦干凈身上的霜，變回人形（而且穿上了衣服）的薇奧拉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冷冷地丟出一個“哼”字，右手掂了掂盛著兩個煎雞蛋的鍋子，似乎正在考慮是應該將鍋裏熱氣騰騰的煎蛋放到盤子裏還是對面這家伙的臉上。

“啊，話說，我忽然明白你的胸部一直長不大的理由了。”忽然，紫不知道以什么心態蹦出來這么一句，于是現場的氣氛一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幽香轉過頭瞪大了眼睛像看死人一樣看著紫，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不過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拍了拍紫的肩膀，“我佩服你的勇氣。”

“理由是什么呢？說出來聽一聽啊。”薇奧拉陰沈著臉看向紫，劉海垂了下來擋住了眼睛，在臉龐上投出了一片詭異的陰影，光是聲音似乎就能讓沸騰的熱油在一瞬間凍成冰，而她手裏的煎鍋也一跳一跳的，似乎裏面那兩坨滾燙的煎雞蛋已經將自己的著陸點定在了八云紫小姐那張美艷絕倫的臉蛋上。

“你看，你是龍對吧？龍不是哺乳動物，所以壓根用不到那兩團東西對吧？不用的話怎么可能會大呢？！”紫指著薇奧拉的胸部，擺出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薇奧拉：“……”

幽香：“……這……”

薇奧拉：“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

……少女郁卒中……

吃罷早飯之后，紫就離開了這個半位面，打開了隙間，回到了自己原本的那個世界。

如果在一間小小的神社門前，出現了一個打著陽傘，一襲紫色洋裝的金發麗人，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呢？

大概是十分違和的吧。

可是，紫就是站在了這么一間神社的門前。

寫著“博麗神社”四個字的匾額，就掛在這間小小的、古色古香的木質建筑物門上。紫的背后，是已經開始掉漆了的紅色鳥居。

躊躇了片刻，紫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出去。”

還不等紫邁入大門，一個清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神社的主人以安靜而凜冽的聲線行使著她與生俱來的神圣權利，仿佛要驅逐跨入這清靜圣地的妖物。

“博麗，是我。”紫楞了一下，隨后努力地擠出一個嬉皮笑臉的表情。

“正因為是你所以才要出去，你這妖物。”在神社的裏面，供奉著八百萬神的神壇前，一位巫女正斜臥在蒲團上，手肘放在地面上撐著后腦，背對著紫。

“……抱歉，你已經知道了嗎。”紫沒有說什么，默默地收回了已經懸在門檻上，即將跨進去的腳，頗有些犯下錯誤的小孩子面對大人指責時的模樣。

“這幾天，你去了‘那裏’，對吧？你所說的那個與世界隔絕，遠離紅塵的完美之土，真的有那么好？值得你費這么大的力氣去說服那幫安土重遷的老家伙們？”被稱作博麗的巫女冷冷地質問著，然后坐了起來——但依然背對著紫——漆黑的長發從她的頭上披散下來，在地板上蜿蜒流淌。

“這是我畢生的夙愿，為成此愿，我死不足惜。”八云紫罕見地撤去了臉上那一貫嬉皮笑臉沒心沒肺的神情，凝了眉，抿了唇，顯得無比專註而嚴肅。

“死腦筋的妖怪。”博麗站了起來，轉過身朝門外走去，在和八云紫擦肩而過的一剎那間，她停了下來，看向天空，清麗的臉龐上滿是寂寞，“那么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又何必來找我？”

“我需要你的力量，博麗。我的隙間無法大規模地將妖怪們，甚至是一整片土地傳送過去，所以……我需要你的力量——能建立此世和彼方之通道的力量……”紫低下了頭，輕聲地，絮絮地道，聲音輕到似乎甚至稍稍提高一點音量都會傷害到博麗一樣。

“然后呢？你想怎么樣？我的確可以建立這么一個通道，但是然后呢？沒錯，你可以將妖怪們全部都搬進去，甚至是把我，把這座小神社，以及這個神社所在的村子也全部搬進去，但是然后呢？然后你就可以建立一個妖怪的樂園？不可能的——你要怎么壓制那些天不怕地不怕，死腦筋的老頑固們？你要怎么才能讓這些妖怪之間不再互相爭斗？——你要怎么約束它們？你有什么力量約束它們？”

忽然，博麗的怒氣就像是突兀間崩爆而出的火山熔巖一般傾瀉到了八云紫的頭上，人類的巫女惡狠狠地痛斥著妖怪的賢者，而逐漸地，博麗的聲音小了下去，最終歸結為平淡的嘆息，“我說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對不對，紫？你一定在想吧，如果我說這么兩句就能改變你的意志的話，你也就對不起自己八云紫這個名字了對吧？”

博麗停頓了一下，緊接著輕聲道：“你自己一個人做這個夢，還不夠嗎，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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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到第六卷了……我似乎看到了……完本的曙光……（錯覺

182、一念生滅

更新時間2014-10-17 23:44:24 字數：3331

“果然，是這個樣子。”

薇奧拉看著眼前的一幕，嘆了一口氣。她身邊的幽香和紫，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面前本應該是正常的樹木和灌木叢的一塊區域，“扭曲”了。

話是這么說。

但是這種扭曲并非如同無底深淵的景物那般充滿了癲狂、惡意，和無止境的丑陋，而仿佛就像是小孩子失去控制的想象力與夢境。盡管并不丑惡——相反還十分美麗——但它仍然會給人帶來不快。不，美麗的扭曲，甚至比丑惡的扭曲更加令人所不快，美麗的東西到達一個無法挽回的極端之后，跨越過了那條境界，就化為了在另一種意義上的，更加極端的丑惡。

面前的樹木以不可思議的姿態搖曳著。樹干上布滿了膨脹和隆起的腫塊，一棵棵碩大而艷麗的蘑菇從腫塊中掙扎著長出，那被大塊大塊鮮艷到刺眼，張狂到根本不能融于這個世界一般的色彩涂滿的傘蓋上，竟然隱隱約約地浮現出了一張面龐，那是一個靜靜微笑著的少女面龐，她靜謐的笑容被硬生生嵌在這失控夢境般的景色之中，有種突兀的違和感。

三人的面前并不是只有這么一棵蘑菇樹。

地面上的灌木叢，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那枝條不可思議地、柔軟地變長了，蛇般拖曳在草地上，整個灌木叢一眼看上去就像是無數條鮮艷的蛇交纏成一團，那蠕動著的枝條上，綻開了大朵大朵的鮮花，甜膩的香氣與奇異的彩色光暈不停地在空氣中升騰氤氳，它與其它地區的交匯處，似乎出現了“正常世界”和“扭曲世界”之間的分界線一樣，這種失控的幻想正在緩慢地侵蝕其它的地方。

如果不加干預的話，或許過不了多久，整個半位面都會變成這個樣子吧。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幽香雙眉緊皺，后退了一步，她緊緊地抿著的唇線中透露出濃濃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