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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落子（2 / 3）

“嗯，他怎么回事？”

龍黎瞥了眼后視鏡，打轉(zhuǎn)方向盤提起車速，“想跟著來。”

“你把拜碼頭的事告訴他了？”

龍黎淡道：“局子越亂，對我們越有利。”

山景在車窗外飛速馳過，那胖鳥在野雞群裏樂不思蜀，見車走了竟也不急，蹲在樹枝上啾啾叫了兩聲，敷衍著送了別，轉(zhuǎn)頭又往孔雀窩裏飛。

楊白墨的確跟著來了，只是車在半路就被龍黎幾次加速變道給甩開，臨近高速口的時候便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了。

從楊家到福清的車程約莫一個半小時，分明是最后的獨(dú)處時光，車內(nèi)氣氛卻異常沈滯，龍黎單手持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路況，只有幾次加速時能隱秘窺見她的情緒似乎不虞。

畢竟才有過那樣的對話，顧弦望托腮看著路景，懊悔嗎？也說不上，她只信任龍黎，這些話她無法同別人開口，只能是她，在經(jīng)歷過秦嶺之行又見楊母的狀況之后，她確實(shí)無法再自欺欺人，她在變化，而這種變化令她極度不安。

但龍黎應(yīng)當(dāng)為她承受這一切么？

她明白這并不公平。

在厝屋睜眼的凌晨時分，她不是沒祈愿過天不要再亮，時間就此停駐，在山裏，在夜裏，在她身邊，她不過是個驚覺動心后倍加怯懦的普通人，而普通人的世界裏難得雙全之法。

秋季的東南，群山依舊青翠，天光溫煦，她在心裏暗自嘆息。

該怎么辦呢？

顧弦望看回車內(nèi)，試圖破冰：“你既讓人跟著，怎地又戲耍他？”

車速剎緩，排隊(duì)繳費(fèi)，龍黎看了眼手機(jī)信息，平聲道：“我給了他消息，他想鉆營，自該想轍。”

有問必答，但絕不多說一句，顧弦望抿了抿唇，從物架上拿水，“那，你渴不渴？”

龍黎摁下車窗，遞出現(xiàn)金，收回票據(jù)，全程面無表情：“不渴，你喝罷。”

顧弦望：……

很好，不渴不餓不困，龍隊(duì)標(biāo)準(zhǔn)三件套，她暗自哀嘆，這次龍黎好像真的生氣了，比在西安那一回還要嚴(yán)重。

“我們現(xiàn)在去哪？”

“人已經(jīng)到了，在車站。”

“走鼠？坐車來的？”

“嗯。”

顧弦望將視線從手機(jī)屏幕上挪開，悄悄覷著龍黎的神情，她的骨相鋒利，側(cè)臉嚴(yán)肅時尤似冰雕玉塑，自帶著不容侵犯的高潔。

“巧了。”顧弦望趁勢撫上她平放在檔把上的手，另一手將手機(jī)屏幕轉(zhuǎn)去，“葉多多馬上也到車站了。”

這一招叫聲東擊西，顧弦望面色一派自然。

龍黎用余光掃過她的手背，不動聲色地嗯了聲，十字路口轉(zhuǎn)向，她仍是單手轉(zhuǎn)盤。

待到了車站，顧弦望才真正理解龍黎為什么會同意讓葉蟬一道過來，先前雖有預(yù)料走鼠人手不足，卻沒想著此行竟只來了一個人，這人還是個熟臉，她在紅館曾有過一面之緣。

小丫頭戴著只綠色的棒球帽，嘴裏叼著棒棒糖，老遠(yuǎn)就招呼：“哈嘍，兩位漂亮姐姐，好久不見啊。”

她伸出手，挨個去握，“我叫，姐姐們還有印象嗎？”

是個自來熟，熱情程度可與葉蟬一戰(zhàn)，她從天津輾轉(zhuǎn)過來，身上只背了個黑色雙肩書包，再沒旁的行李。

這陣勢，哪有半點(diǎn)要來開盤口的意思？

龍黎似乎早已知曉，手指在她抓握之前便輕觸收回，淡淡應(yīng)道：“麻煩你了。”

“這有啥麻煩的，為走鼠服務(wù)嘛。”她嘿嘿一笑，轉(zhuǎn)頭瞥見外頭有賣棉花糖的小販，眼睛不由放光，“咱們還等人嗎？不等的話，我能不能去買只棉花糖吃？”

話音剛落，出站口裏又涌出波人潮，一道影子左搖右躥，拖著只大行李箱咔啦咔啦的狂奔而來，剛到眼前便撒開手恨不得跳到顧弦望身上，熊抱之余滿臉都是久別重逢的可憐。

“嗚嗚嗚，顧姐姐，我好想你啊！我要委屈死了！”

龍黎把住她的行李箱，“先下來，車站人多眼雜，上車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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