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喬巖給我報告，說針對姚娜的左臂進行了細致的檢驗，從靜脈殘存血液中提取到了迷藥成分，姚娜生前被兇手靜脈註射了迷藥，而且很可能連續好幾天都有射入這種藥物。按照手臂靜脈中提取出的迷藥含量來看，甚至姚娜很大概率就是死于過量註射迷藥。其次，姚娜被砍斷的左臂創口非常平整，斷骨橫切面偏光滑，兇手下手果斷狠辣、且工具非常鋒利，很可能是電鋸一類的工具。除此之外，喬巖發現姚娜的這條左臂曾經骨折過，手臂骨骼有粉碎性骨折愈合后的跡象。”
“還有，姚娜的手臂被兇手清理過，但喬巖還是從指甲縫裏提取出了微量的殘留物，經過初步鑒定應該是一種泥土。喬巖和煙海市局檢驗科的同事把裏面的成分盡可能提取了出來，發現這應該是一種雕塑用的泥。”
“雕塑……”秦聲背著手沈思道：“四名受害人均為20歲左右的年輕貌美女性，她們身上有非常多共同點，且連身材細節都極為相似，我覺得兇手的行兇行為帶有極強的性犯罪意味。”
戚雪松看了她一眼，提醒道：“目前還沒有更多證據能作證你這個推測，我們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
秦聲聳聳肩，說：“等楊子俊的排查出來后就知道了，我打賭這四個受害人和她們的家庭之間絕對沒有聯系，不存在仇殺的可能性！失蹤后每個家庭也都沒接到過綁匪索要錢財的電話，圖財也可以排除。四名受害人之間應該也不認識，情殺的可能性也很小，當然也不排除女教師連環殺人案那種情況，兇手可能只對其中一位有感情糾葛，把另外三人都當成了替身宣洩。”
戚雪松：“所以你的猜測是這大概率是一起‘無差別攻擊’的變態殺人案。”
“你說他無差別吧，其實是有的，他有選擇目標的標準非常固定，他是個執著的強迫癥。”秦聲面向戚雪松，后退著走路，分析道：“我覺得，兇手男，30歲左右，長相估計很不錯，而且擁有成熟穩定收入不菲的工作，外表看上去與常人無異，而且很可能表現得非常斯文無害、彬彬有禮。他的工作應該和藝術有關，本來我以為是畫畫，但喬巖說姚娜的指甲縫裏找到了雕塑用的泥土，那兇手的工作大概率和雕塑有關，而且他在自己的事業方面應該比較成功。”
“他獨自一人生活，有獨棟住房和院子，應該不會有客人去他家，所以他家對他來說是一個絕對安全的區域。雖然他不會帶人去家裏，但在外面他應該會表現出善于交際的樣子，在工作社交圈內有不少朋友。他有可能曾經有過一位畫畫的白月光，或者對畫畫的女人有特殊的執著，導致他選擇的目標都是正青春貌美的美術生。總之，這人是個在外面人五人六，但心理非常陰暗，也大概率有某些身體疾病的人！”
聽她滔滔不絕地分析，戚雪松沒打斷她，而是安靜認真的聽著。她一直倒退著走路，看不見身后，戚雪松偶爾抬手扶她一下，讓她不要踩到樹坑。
秦聲再她第三次扶上來的時候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然后轉身挽著她的手臂，改成和她并排走。
戚雪松身體僵硬一瞬，然后慢慢放松下來，嘴唇微張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任由她挽著自己。
“我剛說了這么多，你有什么看法？怎么都不說話的？”秦聲挽著戚雪松的胳膊，兩人肩并肩走著，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好朋友。
戚雪松應了聲，說：“聽你說完再發表意見。”
“那現在我說完了，你有什么意見？”
戚雪松笑了笑，道：“暫時沒有，目前已知的線索和實際掌握的證據太少……”
秦聲撅了下嘴，她就知道戚雪松又是這套證據太少的說辭。
“不過，我覺得你的推測有一定道理，這給我們后續的偵查提供了一個方向。”
秦聲稍稍有些驚訝地抬眼看她，戚雪松這個無趣的死腦筋，這次居然這么上道？
對上她的眼神，戚雪松立刻移開視線，輕咳道：“如果兇手真的是雕塑師，我讓楊子俊他們調查的時候著重看看四名受害人有沒有和這個職業的人有過接觸。雖然現在只是你的猜測，但姚娜的指甲縫裏有雕塑泥土的殘留，這是個好的方向。”
秦聲定定看了看她，眼尖的看見她露出的耳朵一點點紅了。戚雪松出來查案都會把長發束成高馬尾，耳朵一點兒遮擋都沒有，紅起來特別明顯，秦聲覺得她耳朵小小的，怪可愛的。
她總在嘴上說戚雪松無趣，但其實熟了之后發現，這人動不動就能害羞，其實很有趣，一點兒也不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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