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出去之后產婆開始教導雯揚什么時候用力，什么時候該放松換氣，否則就一直那么死命的用勁，一柱香時間恐怕都撐不過過去。

“庶福晉，跟著奴婢的指示來做，來，深呼吸，呼……”楊產婆做出深呼吸的模樣給雯揚看，讓雯揚學著，看雯揚深呼吸后趕緊看著下、體宮口還有孩子的情況。

“好，庶福晉，咱們用力試試，來，聽奴婢喊，一二三用力啊……”楊產婆喊著，其他人都在一旁幫忙著。

“啊……”疼痛使得雯揚放聲的痛呼起來，真的疼，雯揚本就怕疼，這生孩子就更疼了，據說分級可是最高等級的啊！

雯揚痛呼的那一瞬間，胤禛握著茶杯的手驀然的收緊，杯里的茶水甚至有幾滴被愰出杯外，滴灑在桌子上，蘇培盛看的一陣心驚，深怕胤禛一個用力再把杯子給捏碎了可就不好了。

“奴婢以前也見過阿瑪后院的姨娘生孩子，哪有耿庶福晉這般叫的這么大聲的，看來，耿庶福晉是知道主子爺在外頭等著，特意叫這么大聲來惹主子爺憐惜的。”聽著雯揚的慘叫，其他人也覺得心里瘆得慌，偏偏烏雅竹燕又蹦噠了出來，指指點點的說道。

“烏雅妹妹沒生過孩子，自然是不知道的，生孩子有多痛苦只有生過孩子的人才知道，你不懂就不要亂說了。”烏拉那拉.玉蓉趕緊出聲喝止著烏雅竹燕，心里直嘆，德妃娘娘究竟是多么的看低她們爺，看低雍郡王府后院的女人，所以才會派烏雅竹燕這么個沒腦子的人進府？

“奴婢沒有生過孩子，但是李姐姐生過，李姐姐最有發言權了，這耿庶福晉叫的未免太大聲了，還不是為了博得爺的同情。”烏雅竹燕看了看胤禛，發現胤禛聽了她們的話，面上并沒有不悅后才敢繼續說著。

不過烏雅竹燕還沾沾自喜著，認為自己發現了真相，這主子爺也不見得有多寵愛耿庶福晉，還不是因為主子爺子嗣稀薄，耿庶福晉又懷了身子才會那般重視，否則她剛剛說的話，主子爺怎么不生氣呢？

“是啊，生孩子固然很疼，但是耿妹妹這樣倒是夸張了，”李瑤嫵媚的撫了撫頭發道，“這生孩子是最費力氣的事，這耿妹妹這么叫著，只怕……”李瑤沒把話說完，不過大家都懂其中的意思。

至于說李瑤為什么敢接這個話，同樣是看到烏雅竹燕說那話后胤禛并沒有生氣，因此才敢接過這話頭來。

“就是啊，當初李姐姐生三阿哥時可沒有像耿庶福晉這般叫的厲害，耿庶福晉這到底是第一次生孩子，就是不知道替孩子著想。”武氏也接過話來說道，李瑤生三阿哥的時候她剛入府不久，記憶最是深刻了，就算當初李瑤叫的比雯揚還要厲害，她也會順著話說下去。

只是她們似乎都忘了，即使李瑤生弘時時是她的第一個孩子，但是原主前面可是生了三個孩子了的，這句身體早就是經產婦了，生孩子自然比雯揚這個初產婦要簡單。

“都閉嘴，若是不想待著，都滾回自己院里去。”胤禛‘嘭’的一聲把手里的茶杯砸在地上，茶水濺了離得近的幾人一身，可是眾人皆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動作，甚至是擦拭衣擺上的污漬都不敢。

兩個時辰過去，產房的門開了關關了開的，一盆盆熱水被端進去，一盆盆染了血跡的血水被端出來。

胤禛根本就不敢去看那些水，雖然知道那一盆盆的不是血，只不過是被血染紅了罷了。

可是，若是流的血不多的話，那一盆盆的清水又怎么可能染的紅？

屋里的雯揚已經開始脫力了，她真的沒有力氣了，從傍晚時分開始到現在深夜，可能到凌晨了，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是真的不行了，孩子一直生不下來，無論她用多大的力氣，寶寶似乎很是眷戀著母體硬是不肯離開，雯揚真的很擔心，一但她真的沒有了力氣，寶寶就真的危險了，可是，她似乎已經開始沒辦法了。

雯揚蒼白著一張臉，雙手撫上依然大著的肚子，嘴里念念有詞道，“寶寶，額娘真的沒有力氣了，你乖乖的，我們努力一下，你也用點兒力氣出來好不好？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你在額娘的肚子里待了快十個月的時間，難道就不想看看這個世界？和阿瑪還有額娘在一起……”

雯揚越說越沒有力氣，甚至感覺眼前的景物越來越大模糊，漸漸的便想要閉上眼睛。

“主子，主子您醒醒，這個時候您可不能睡，不能睡啊，為了主子爺，為了主子您自己，為了小主子，您堅持住，不可以睡啊，老奴求求您了！”佟嬤嬤紅了眼眶，拉著雯揚的手喊著，就是不想讓雯揚睡去。

楊產婆一看，這情況不好啊，若是耿庶福晉真的閉上眼睛，到時候可就容易一尸兩命了，那雍郡王還能留她性命？

于是趕緊打開門跑到外頭去，“雍郡王，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庶福晉難產，小主子生不下來。庶福晉已經沒有力氣了，還請雍郡王決定是保大還是保小！”楊產婆顫抖著把話說完，她真的沒辦法了，能救一個是一個，若是保大的話，立馬就可以給耿庶福晉灌一碗引產的藥，若是保小的話，那就不必再管耿庶福晉的死活，只要把孩子生下來就可以。

“你說什么？”胤禛捏緊拳頭，雙眼猩紅的看著楊產婆，把楊產婆看的含在嘴里的話又給憋了回去。

“你聽好了，保大保小爺都要保，否則，你一家老小就陪著下地獄去吧！”胤禛突然冷靜了下來，大笑他都是要的，若是保大不保小，瑾兒醒來之后怎么接受的了她的性命是用孩子的命換來的這件事？

可若是保小不保大，瑾兒都沒了，他還要那個孩子做什么？他怕他有一天會親手解決了他，所以，他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