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別怕！”傾曜握住小姽已經不受控制開始顫抖的柔荑，輕聲寬慰道:“那些上古巨獸死的死、傷的傷，若無修法之人在此山中施展秘術，它們是不會被喚醒的。”
怪不得不讓她變法呢！
只是，小姽自以為法力低微，恐怕并不足以召喚那些上古猛獸吧？
似乎是看穿了她眼里的狐疑，傾曜耐心解釋道:“這世間能憑一己之力復蘇這上古荒獸山的，恐怕還沒有出生。不過，可怕之處就在于這山里遍布透明的古獸虛耗，它們偏愛食人法力，且普通人根本看不見它們。”
虛耗首？小姽眨巴著眼睛似懂非懂。
心竅最是見不得小姽那副孤陋寡聞的蠢相，又多嘴道:“傳說中那虛耗獸身穿紅色的袍服，長有水牛似的鼻子，它一只腳穿鞋著地，而另一只腳卻是掛在腰間的，更詭異的是其腰上還插有一把鐵扇子。這丑陋東西最擅長給世人招來災禍，可怕可惡得很。”
就連向來惜字如金的無魂這會兒也忍不住加入話題:“屬下還聽魔域大長老提過，那虛耗最喜歡食用靈力和法術，而一旦它吃飽了，便能喚醒一只上古虐獸，若那虐獸蘇醒，其他虐獸也會跟著醒來，屆時管他天上人間，只會是一遍煉獄。”
“什么？”竟然如斯恐怖，“那那那、那我們為何要來此處？我們還是趁它們沒睡醒快些離開吧。”
三人聞言皆是忍俊不禁，這點兒膽量也好意思稱自己是修道者。
“膽小‘姽’，你怕什么？只要我們不施法術，那虛耗也拿吾等沒辦法了。我們只需像那普通凡人一樣謹慎一點就好！”
“話雖如此，可是我們為何要到此山游玩？人間處處是九天，何必單戀一座山？”
“這個問題，還是讓少主回答你吧……”畢竟，她和無魂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于是她看向做此決定的傾曜，眉眼里難免有些嗔怪在其中。
傾曜嘆了一口氣，所以他才遲遲不愿和她相會，原本想取了那物再接回她的，怪只怪世事難料，情難自禁。
“我們此番入山是為了尋覓一件寶物？”
“什么寶物？”
說起這個，她突然來了興致，也不再喪著臉悶悶不樂了。
“一件能護小姽萬無一失的法器。”
“護我？萬無一失？”
原來自打那日在賭坊暗閣探出小姽之前有受過重傷的痕跡，傾曜便覺得十分心疼，當下決定要勇闖那上古荒獸山為她找到傳說中藏在山頂的夔牛皮。
傳說在東海流坡山上，有一種形似牛全身都是灰色的獸。它只有一只腳，每次出現都會有****，它身上閃耀著光芒，似日光和月光，吼聲和雷聲一樣震耳。這種獸就是夔牛了，用它的皮制成鼓，施法擊鼓，鼓聲將響徹三界，既能震懾敵人，亦能給持鼓之人可逃之機。
最要緊的，屆時小姽持母鼓，自己持子鼓，天上人間無論她去到哪里，他不消施法，亦能瞬間來到其左右，護她周全。
“不錯，只要找到夔牛皮，這世上便再不會有人輕易傷你分毫了。”
咦？她怎么覺得哪里怪怪的？難道她之前在赤目洲受傷一事被傾曜曉得了？可是，這些天她不曾提過呀！
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又被她忘了……
“夔牛皮？”
經過心竅的詳細說明，小姽終于明白傾曜的良苦用心，甚慰甚慰！
“原來是為了我……”小姽熱淚盈眶，感動得無以復加，“交友如此，復何求哪！”
到了腹地深處后，一行人便棄了馬車，改為徒行。
素日里行走皆有法術護體，突然像個凡人一樣身體力行倒也還算暢快。只是時間長了，便覺得乏了，想施展法術消困去疲，卻又懾于那虛耗獸的威力。
好在，隊伍里并非人人像她這般柔弱。
“上來吧！”
直聳入云的瀑布下，霧氣氤氳，瞧不清彼此面上的表情。然而小姽卻想象得出，傾曜此刻必定眉眼含笑，顧盼生輝。
她嬌笑著從一處大青石上縱身一跳，堪堪落入對方……懷抱。
好吧，抱著也行。
一旁無魂見狀，古里古怪地瞅了心竅一眼，但見對方嗤之以鼻，無魂暗暗搖頭:心竅比自己還強壯，想來是不必了。
此處艱難險阻尤甚，待越過了瀑布下面的一處幽深洞穴，四人來到了鬼火四躥的“伏地窟”。
傳說中，半數以上的的上古虐獸都沉睡在此地窟下面，所以這里是萬萬不可施展靈力之類了。
而且，就算有人刻意要召喚虐獸，那戮獸陣也決不容許。進了伏地窟，大羅神仙也不過區區凡體，縱然靈力高強，卻也無力可施。
“大家小心。”
傾曜做了個手勢，便牽著小姽謹慎地拾級而上，無魂二人緩緩跟上……說來也怪，明明是一處深山老穴，里面卻別有洞天。
越往洞內移動，似乎光線越明朗，仿佛這伏地窟不過是一道世間通往異界的穿梭門。
隨著鬼火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形似螢火蟲般，撲閃小翅羽起舞紛飛的血火蟲。
“咦？這是何物？竟會發血色的光？”
連向來博文廣知的心竅也被難住了，忍不住輕聲問道。聞言小姽急忙甩開傾曜，飛快地捉了一只遞到心竅跟前。
“這是螢火蟲，我在卷軸里看到過，不過靈洲并無此物，今日倒是頭一回親眼目睹。”
“你以為我會愚蠢到不認得螢火蟲？”
好像……是哦，心竅不應如此蠢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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