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牽著陌司夜的手，一步一步走向距離他不遠的溫沐離。
終于，他站在了他面前，微微俯身，神色疏離搖搖頭，將昔日之話如數奉還：“你錯了，溫沐離，我沒有愛過你，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后，更不會！”
一字一頓，如同利劍穿心。
好痛。
真的好痛……
溫沐離神色痛苦而扭曲，只覺得喘息都困難，他艱難的捂住自己的心口，如同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語氣迷茫而慌亂：“不可能……你在騙我，你在撒謊，你怎么可能不愛我……若你真的不愛我……為什么要為我做這么多事……甚至愿意為了我去死……”
“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經歷過幻境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那才是真正的我，那曾經是我生活的世界……我來到這個世界，是迫于無奈，為你付出一切，更是無奈之舉……我……只是想要活著。
清醒一些吧，溫沐離，世上或許會有無條件對你好，愛你的人，但那絕對不是我。
你永遠不會明白，和你朝夕相處的那三百年，對我而言是地獄！”
蘇陌再次嘆了一口氣，語氣溢滿決絕。
如果可以選擇。
誰會想要去做一個舔到最后一無所有的舔狗。
他只是，沒得選擇而已。
“地獄……你說是地獄……怎么會是地獄……”
溫沐離呆楞楞的看著他，喃喃重覆這句話。
原來，待在他身邊，讓他這么……這么痛苦嗎？
“我對你的好，你可以看做是一個演員的自我修養。我沒有辦法選擇我的角色，只能按照導演給我的劇本繼續演下去，明知道自己是在戲中，我又怎么可能會因戲生情？”
蘇陌直白道。
溫沐離只覺得離譜。
他說的話，字他都懂，可組合在一起，為什么他一句都聽不懂？
什么叫做演員？
什么叫做逼不得已。
他明明就是蘇陌。
可他卻說他不是蘇陌。
如果他不是蘇陌，那蘇陌去哪了？
“你是想說，這是劇本？瘋的是你，不是我啊……蘇陌，沒有導演，沒有劇本，我們都活在現實裏，求你……清醒點。”
他不停搖頭，發出凄慘的笑，意圖去反駁他的話，讓他認清現實。
‘轟隆隆——’
天空又是一聲巨響。
一陣夾雜著濃濃魔氣的黑霧驀然出現。
陌司夜擰眉看著不遠處漸漸凝實的身體，身體緊繃，嘴卻忍不住繼續犯賤：“人皇可別認錯了人，你的妻子在那，這位，是我的！”
嘴角揚起一抹頑劣且不懷好意的笑，他意有所指指向那團黑霧。
黑霧中，一抹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真正的‘蘇陌’！
原主的身體，果然被魔神搶占了！
蘇陌大驚。
“真是……熱鬧呢，正好，最近沒吃飽，可以大開殺戒了。”
侵占了原主身體的魔神，性格極為狂妄冷漠，他露出一抹弒殺的笑，驀地抬手。
‘咻——’
一把巨大的黑劍驀然出現，猛地朝著下方辟出一道極為強悍的劍氣。
斬日劍！
“都躲開！”
陌司夜瞳孔猛縮，大吼出聲的同時，飛身而起，化出本體和魔神黎干纏斗起來。
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他們的存在，如同螻蟻。
別說反抗，他們甚至都自顧不暇，連逃跑，都變成了一種奢望。
千年前的浩劫，難道還要再次經歷一次？
這一次，恐怕是整個下修界都將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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