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剛剛走向那片海的時候,甩開鞋子像是要甩開所有負擔,他從未見過她的背影那么輕松過。
他被她的所作所為搞得腦袋裏一團漿糊,如果她只是為了找個人繼續(xù)養(yǎng)她,那她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如果她一心尋死,又何必把他叫去觀摩。
但不管怎么說,她贏了,他面對她只有認命一條路。
電梯到了,他把她打橫抱起來,帶回了家,塞進主臥的浴室。
龍北嘉洗漱完畢裹著他的浴巾出來時,賀樾已經(jīng)在次臥沖完澡,從家裏不知道哪裏翻出來了一條不知道哪一任前女友留下的蕾絲睡裙。
已經(jīng)凌晨三點多了,這個時間段不太方便給她置辦生活物品,只能稍微將就一下了。
龍北嘉倒是不太介意這些,理清了因果關(guān)系以后,甚至對他有些愧疚。
只是這條睡裙確實不那么正經(jīng),除了該擋的地方敷衍了事的多繡了幾朵花,其他地方只是薄薄的輕紗而已,龍北嘉火爆的身材顯露無疑,賀樾看得眉頭直皺。
“唔……你們倒是玩得挺開的。”龍北嘉在鏡子前轉(zhuǎn)了兩圈,略帶調(diào)侃的評價道,頓了頓又說:“給我件你的t恤吧,這個睡裙……我怕你睡不著。”
龍北嘉沒有跟他扭捏,換上t恤后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鉆進主臥的被窩,賀樾也沒客氣,上床關(guān)燈一氣呵成。
黑暗裏,龍北嘉窸窸窣窣的靠了過來,像一只玩累了的貓一樣靠在他的肩頭,很快沈沈睡去。
賀樾陪她鬧了半夜,也很累了,但他卻不想就此睡去。他怕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不過是夢一場。
從那次相親以后,他再約龍北嘉出來,比以往好約了很多。甚至只是約她出來坐坐,她也會來,這才讓他有了自己和她的關(guān)系迎來轉(zhuǎn)機的錯覺。她極少拒絕他,也再未提前走過,他甚至有些習慣抱著她入睡了。
他動過帶她回家的心思,只沒想到是這樣猝不及防的情境下發(fā)生的。其他女孩的東西還沒丟掉,他甚至不知道家裏有哪些東西是屬于其他女孩的。
他從不帶沒確定關(guān)系的女孩回家,即使帶回家,也只是留宿一晚,僅此而已。
但她是龍北嘉。
她是龍北嘉。
她不一樣。
她總會讓他認命的覺得,這樣也行吧。
他收拾好剛剛視覺沖擊下的旖旎心思,攬月入懷,也沈沈睡去。
龍北嘉沒有絲毫不適,仿佛她天然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賀樾下班回家時,面對比鐘點工來過還要干凈整潔的家,甚至有些恍惚。
邊幾上、地上隨意堆放的cd、黑膠和藍光碟片已經(jīng)被分門別類的放回書架,和他把它們抽出來時的順序幾乎沒有區(qū)別。
被他母親強行塞進來裝點生活的綠植,已經(jīng)被她修去枯枝敗葉,此刻甚至有一些生機勃勃的氣質(zhì)在。
桌面和地面光可鑒人,空調(diào)是宜人的溫度,音響裏的歌曲剛剛播放結(jié)束,此刻家裏靜悄悄的。
靜的像是從未有人在其中生活過一樣,舊生活的痕跡被抹平,一切煥然一新,新到好像這又是一次簡單的不告而別。
她人呢?
賀樾環(huán)顧四周,一時無法適應(yīng)這個光亮整潔的家。
有腳步聲從陽臺傳來,龍北嘉穿著他的t恤和不知道她哪裏找到的他的短褲向他走來。褲子并不適合她,肥大的褲管襯的她的腿更加纖細,仿佛輕輕用力就可以折斷。
她來到他的面前,仰頭柔聲問他:“家裏沒什么菜,吃面嗎?”
她沒有走。
她在等他回來。
賀樾伸手抱住她。
然后又覺得自己可笑,她無處可去,為什么還要害怕她走。
龍北嘉伸出手環(huán)住他的腰,乖巧的任他抱著,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等他情緒穩(wěn)定下來,又問:“我去煮面,你去洗澡?你出來就可以吃了。”
“好。”賀樾放開她,去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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