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嘛二姐，我們?nèi)ネ谝安恕！笔M滿就上去拽她，將她往外拽。

“小滿，聽話。”盛放柔聲安撫。

盛滿滿知道盛放擔(dān)心什么，就湊到盛放耳邊，告訴她實情：“二姐，我是裝的，我沒有傻也沒瘋，我當(dāng)時掉水裏，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分家，我不想和盛國繁是一家人了，就想到了裝傻裝瘋這個辦法。”

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瞞著家裏人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了，把事情告訴他們，才能讓他們放心。

盛放張著一張嘴看著自家小妹，一臉的驚喜：“真的？”

盛滿滿笑著用力點頭：“是真的二姐，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不過，出門在外的話我還是得裝一裝，你也要裝裝樣子，把我當(dāng)傻子，可別讓人看出來了。”

盛放也用力點頭，滿臉笑容地跑去拿背筐。房間的窗戶大開著，盛放關(guān)窗時發(fā)現(xiàn)窗下堆著一小堆柴火，她“咦”了一聲，跑出去把那一小堆柴火抱進(jìn)屋裏來，然后將西屋的窗戶都關(guān)上，這才對盛滿滿笑著道：“走，我們?nèi)ネ谝安恕！?

把門關(guān)了，姐妹倆就往山腳下走去。

“怎么不去田間地頭？”盛滿滿就問。

“田間地頭的野菜得一早去挖，現(xiàn)在去，很多都被薅光了。”盛放耐心解釋，她此時已經(jīng)收了臉上的笑意，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因為過于用力，眉頭都不自然地皺了起來。

盛滿滿看得直笑：“二姐，放輕松一點。”

盛放就吁出一口氣，也是，這會兒農(nóng)忙，除了一些小豆丁，其他人幾乎都下地掙工分，都是早上上工前和下午放工后才來挖野菜，路上很難遇到人，她不用太過緊張。

很快姐妹倆就來到山腳下，盛放彎腰扒拉著草叢找野菜，盛滿滿跟在她身后兩眼抓瞎，看什么都不像野菜。

片刻后盛放蹲下在揪一叢“雜草”的葉子。

盛滿滿楞楞地看著，忍不住出聲：“這能吃？”

盛放還當(dāng)她是失憶呢，笑說：“小滿，這是山麻楂，你以前上山，揪的最多的就是山麻楂了。”

盛滿滿嘿嘿笑了兩聲，沒再說話，這會兒她看什么都像山野菜了，更抓瞎了：“二姐，你教我認(rèn)野菜唄，我都給忘了。”

盛放憐愛地看小妹一眼，心想，只要小妹不瘋不傻，過去的事情忘了就忘了，不會認(rèn)野菜，多小的事啊，她都能一一教會的。

山腳下的的野菜并不很多，這裏一株那裏一棵的，藏在野草裏，要仔細(xì)扒拉，不然就錯過了。

“這個是灰灰菜……這個是鐵莧菜……這個是車前草……這個是菊芋……這個是蕨菜……”

這一個下午，盛滿滿認(rèn)了不少野菜，她對認(rèn)野菜是越來越感興趣，但是對走山路是越來越發(fā)怵，她實在走不動了。

“二姐，我走不動了。”盛滿滿一張小臉都皺了起來。

“那二姐背你。”盛放放下背筐，在盛滿滿面前蹲下。

盛滿滿就毫不猶豫地爬到二姐的背上，人是不客氣，嘴倒是挺甜的：“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對二姐非常非常好的。”

盛放還挺感動：“好啊，二姐也會對小滿非常非常好的。”

盛放背著盛滿滿沿著山腳一路找野菜挖野菜，太陽快要落山時，收獲了一背筐野菜。

回家路上，盛滿滿說了幾次要自己走，盛放沒讓，一路背著她回家中。

走到院門口，遇到從外頭野回來的盛國繁，他朝姐妹倆直瞪眼：“兩個傻子！”

盛滿滿手上剛好抓著一塊圓溜溜的石頭，便朝盛國繁投擲過去，準(zhǔn)準(zhǔn)地砸在他身上。

盛國繁就怒了：“死傻子，你居然敢扔我！”

盛滿滿眼睛直直盯著盛國繁，從喉嚨裏發(fā)出低吼聲，像發(fā)動攻擊前的野獸。

盛國繁想到盛滿滿發(fā)瘋后不管不顧的樣子，人立刻就慫了，往正屋跑了。

盛滿滿從盛放背上跳下，朝后者眨了眨眼睛，盛放也偷偷抿起嘴角笑了。要是知道裝瘋好用，她肯定早就用上了。

為了讓家裏下地干工的三口人回來就有飯吃，盛放回到家后片刻也沒歇著，去井邊打水回來做飯。

她將背筐放到門口，找來一個簸籮，準(zhǔn)備好一個矮凳，打算讓小妹坐在這擇菜，她淘米燒火把飯煮上再過來一起擇。

然而進(jìn)屋一看，就見她家小妹正大字型癱倒在床上，似乎不想動彈的樣子，她就沒喊，自己忙活去了。

先擇出一大把野菜，洗干凈后放進(jìn)鍋裏和高粱米一起煮，剩下的也要擇出來，一些放著明天煮粥吃，剩下的不能久放，那就切碎曬干，曬干后一樣也可以煮粥。

粥才煮好，盛開從外頭回來了，走到西屋門口看到那一筐菜，先是一楞，然后皺眉：“小放，你把小滿一個人留家裏，去挖野菜了？”

“才沒有，我?guī)M一起去的。”盛家其他人已經(jīng)回來，有些話盛放不方便在這裏告訴盛開。

盛開那張溫溫柔柔的臉上滿是不讚同：“小滿那種情況，你還是不要一個人帶她出門。”

她也沒再教育二妹，抬腳往屋裏去，想去看看小妹。走進(jìn)屋裏，看到整整齊齊堆在墻角的柴火，又是一楞，壓低聲音問盛放：“這柴哪裏來的？”

院子裏那一大堆柴火中午已經(jīng)被周氏等人轉(zhuǎn)移到廚房裏，部分放不下的，就放到房間裏，防著她們拿呢。

盛放中午才說了她要去偷，這會兒屋裏就堆著一垛柴火，盛開自然是多想了。

盛放也壓低聲音：“有人放在我們窗戶底下的。”

又問：“姐，你猜是誰？”

兩姐妹對視一眼，沒有說話，但心中都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