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爺子懟了的陸戰，并沒有生氣，依舊是那個對什么都不在意的漠視態度。陸老爺子像是故意要跟他作對，“當年的小丫頭長大了，估計談男朋友了吧。”陸戰：“不清楚。”“你不關心？”“不想關心。”杳杳有沒有男朋友，跟他有什么關系？陸老爺子沒好氣地懟他，“小丫頭是你帶回來的，你身為她的家長，她交的男朋友值不值得深交，你有義務幫她鑒別。”陸戰不以為然。“她都成年了，要學會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了。”“你這個家長還真是一點都不負責任。”陸戰嗤笑，“她在外面六年，從來沒跟我報過一聲平安，我怎么負責任？”他對她這幾年的經歷一無所知。老爺子被她的話一噎。想想也是。那丫頭也太狠心，無緣無故鬧失蹤，六年來杳無音訊，讓人忍不住往壞處想。“她現在回來了，你也對她上點心。”陸戰想起前兩天在拍賣會場，她三番兩次拒絕了他，心情就有些不爽。“她未必想讓我上心。”姜紅葉將南杳和徐凝領進了她住的這棟房子的客廳。陸戰推著老爺子進來，幾人落座在靠窗的沙發上。許凝這幾年負責調理陸老爺子的身體，自詡有話語權，說了好長一番話，字里行間都在彰顯自己的優越感。陸正的情況，南杳了解得不比許凝少。對于許凝的一些診斷手法，南杳雖然沒覺得有錯，可效果并不明顯。許凝用藥也很保守，可能是忌憚陸家的權勢地位，小心翼翼的。“陸爺爺這幾年身體情況還算穩定，用藥需要講究溫和，不能貪功急進，否則要是藥效太猛烈，只會適得其反。”許凝說這話的目的，就是在暗中諷刺南杳隨便拿藥給陸正吃。“恕我孤陋寡聞，不知道南小姐在哪家醫院任職？”南杳抬起眼簾看了她一眼，“我沒有在醫院就職。”“那，你是醫生嗎？可有拿到醫師從業資格證？”這話她用的是詢問的口吻，可那雙眼睛里，已經赤果果地出賣了她心中所想。南杳回答得干脆，“沒有。”許凝一臉震驚。“南小姐，你在跟我開玩笑吧？”“玩笑有什么好開的？要開就開車。”南杳內心：我覺得我昨天剛提的那輛賓利還挺酷炫的，有空多帶幾個娃去兜風。許凝的表情有些尷尬，“南小姐，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沒跟我說實話。”木得感情的南杳：說實話就是瞧得起你了？“我的確沒有醫師從業資格證，許小姐不用問這么多遍，這件事我很確定。”她沒打算去醫院就職，所以這種證件沒必要拿到手。其他的什么藥師、藥類品鑒專家、新藥研究員等等這些證件，柳家那老爺子給她整了一大堆，不過她都不怎么在乎就是了。“不知南小姐師從哪位醫學大師？”南杳從保姆阿姨手里接過果汁，低頭喝了幾口，抬頭時，眸光里涌動著寒光。“許小姐對我很感興趣？”許凝搖頭，“我并無此意。”那些難聽的話就不用她說出口了吧？她相信陸老葉子、陸夫人和陸戰都會有自己的判斷。南杳不在醫院就職，連醫師資格證都沒有，陸家人不可能會相信這樣一個外人吧？原先她還忌憚南杳搶了她的這份差事，如今看來，是她太高估南杳了。南杳大概是從她的長輩那里學了一點中醫藥理，就不知天高地厚的給老爺子扎針，要是出了點差錯，有得她受的。“陸爺爺，陸伯母，陸少，既然你們已經找了南小姐為陸爺爺醫治，那我就不僭越了，意見如果不統一的話，貿然醫治會出問題的。”許凝以進為退，假惺惺的表明要退出。一個醫術精湛，從醫學世家出來的大夫，和一個連大夫都不算的南杳相比，她相信陸家會做出正確的選擇。陸老爺子這樣泰斗般人物的存在，陸家豈會放任一個什么都不懂的人來給他調理身體？許凝勝券在握。陸老爺子也沒有著急，而是把之前南杳給他藥，讓陸戰拿給許凝看。“許大夫看看這是什么藥？”許凝今天穿是一件寬袖的白色蕾絲長裙，衣袖到手肘的地方，手臂揮動，衣袖翻飛，在空中劃下漂亮的弧度。她看了眼藥瓶，瓶子很普通，上面沒有任何標簽。她大概心里有了底。內心深處更加瞧不上南杳，對她的不屑是從心里滋長的。可在她打開瓶蓋，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鼻而來，她臉色驟變。“你這藥哪來的？”她問的是南杳，可見她已經猜到這藥的來歷。南杳不想搭理她，冷漠地說了兩個字：“我的。”“抱歉，我只是想問，這藥你是從何處得來的？”姜紅葉見許凝臉色都變了，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許大夫，這藥有什么問題嗎？”要是有問題的話，是千萬不能給老爺子服用的。許凝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這藥沒有任何問題，相反，這藥針對心血管疾病，對治療心肌梗塞，心臟衰竭，心律失常有著非常顯著的療效。”這本來就是對癥的藥，藥效還是非常好的那種。姜紅葉放下心來，“那就好。杳杳有心了。”許凝沒有挑明這就是魚神醫新研制出來的sss的藥，不想看到南杳驕傲自負的神態。“那個，我為陸爺爺看脈吧。”南杳朝她看過去。許凝臉頰火辣辣的，只覺得今天的臉都要被南杳給打腫了。方才她還說了不再給陸老爺子看病，現在卻要自打嘴巴。南杳能根治陸老爺子的老寒腿，還能拿出魚神醫的藥，雖然不知什么來頭，但是肯定不是尋常人。她不想失去為陸老爺子醫治的機會。所以她給自己搭了個臺階下。陸家三人沒有揭穿她，再怎么說，許凝對陸家有恩。“那就勞煩小許大夫了。”許凝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陸家人還是選擇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