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凝急切地想在陸老爺子面前表現(xiàn)，讓南杳覺得好笑。而且竟然還打著她的名號出來狐假虎威。她就算要收徒，也絕對不是許凝這種。陸戰(zhàn)擰眉，“魚神醫(yī)來卞城，這消息可靠嗎？”許凝頷首，“是藥師協(xié)會內(nèi)部透露出來的消息，絕對可靠。”南杳：“……”“就是不知她在哪里落腳，要是能找到她來給陸爺爺醫(yī)治，肯定事半功倍。也好過有些人僅憑著淺顯的醫(yī)理，就不把人命當一回事。”被內(nèi)涵的南杳冷冷一笑。她拿出手機，給二寶發(fā)了個信息。被許凝這么一擠兌，她還是想挫挫她的銳氣。本來是不想跟她計較，怎么說許凝也把陸爺爺?shù)纳眢w調(diào)理得不錯，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諷刺自己，這就不能忍了。她不是個忍氣吞聲的主，一般有什么仇，當場就報回去了。許凝像是總算想起還有南杳這個人，轉(zhuǎn)過身看過來，面露微笑。“南小姐，今天還是你給陸爺爺扎針？”南杳神色淡然，“不著急。”“南小姐，你的鳳鳴針是跟誰學的？”“反正不是跟你學的。”許凝一噎。她要是會鳳鳴針，就不止目前這個地位了。師璇看著兩人針鋒相對，眼眸里劃過一絲笑意。陸戰(zhàn)冷冷掃了她一眼。師璇：陸戰(zhàn)討厭我都討厭到連笑一下都不允許了？門被推開，戴著黑色鴨舌帽，頂著半邊青黑色丑陋“胎記”的二寶走了進來。南杳朝他招手，“孩子，過來。”她實在是叫不出狗剩這個名字。也不知這幾個孩子是怎么想的，取的什么綽號？二寶乖乖走到她身邊。南杳從藥箱里拿出銀針包遞給他，然后報了二十一個穴位。“按照順序下針，都記住了嗎？”二寶和母親對視，從她眼里看到堅決，立即點頭。“記住了。”南杳對著陸老爺子道：“陸爺爺，今天讓這孩子替我給您行針。您放心，這孩子天賦極高，行針刺穴從不出錯。”她這話一說出口，包括陸戰(zhàn)在內(nèi)都是一臉驚愕。許凝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南小姐，你在開什么玩笑？讓一個孩子給陸爺爺扎針，你這是在拿陸爺爺?shù)纳_玩笑！”這孩子的容貌長得丑陋也就罷了，看上去才五六歲吧？五六歲的孩子還在玩泥巴呢？就算他跟著南杳學醫(yī)，可南杳自己都是半吊子，一個孩子能學到什么？《本草綱目》都背不下來吧？南杳神色淡定，“我不會拿陸爺爺?shù)纳眢w開玩笑。我說這孩子行就是行。”二寶的針灸術，恐怕比許凝都還要嫻熟厲害一些。“不行，我不同意！南小姐，這是在治病，不是兒戲，希望你能重視！”許凝氣得臉色發(fā)青，“你把生命當兒戲，這么隨便，你沒有資格治病！”南杳看向陸戰(zhàn)，“你信我嗎？”陸戰(zhàn)犀利的眉峰皺成了川字。他是相信杳杳的，但是讓一個孩子給老爺子扎針，他不敢冒險。“杳杳，他能行？”“能行。應該比許大夫要好那么一點點。”許凝的表情像是見了鬼。南杳表情淡定，“如果出了問題，我一律承擔。”“你承擔有什么用？人命關天！”要是陸老爺子出了什么事……那也是南杳和這孩子的問題，與她無關！當背景板的師璇，默默地看著這一出鬧劇。要是真出了岔子，南杳勢必要付出沉重的代價。陸戰(zhàn)和她也不會再有可能。陸家更不會放過她！這樣也好。反正老爺子總是遭受病痛的折磨，活得如此沒有尊嚴，早點解脫也好。南杳又說了一句：“這孩子跟在柳嵩身邊學過一兩年。”柳嵩？那可是醫(yī)藥界泰斗級的人物。這丑孩子竟然有這等造化？陸戰(zhàn)凝視南杳的目光諱莫如深。杳杳和這孩子絕對不是剛認識的。這孩子的來歷也不簡單。杳杳提起柳嵩，神色平靜，還直呼那老爺子的名字，可見她和柳嵩熟識。她身上的迷霧越來越濃了，讓他更加看不透她。許凝面孔有些扭曲，她嫉妒得眼睛都紅了。她做夢都想拜入柳老或者魚神醫(yī)門下。可沒想到一個五歲的孩子，都能被柳老帶在身邊指點。總覺得不可思議，又不敢置信。陸老爺子很有魄力，“既然如此，那就讓這孩子來吧。”“陸爺爺……”“無妨。我相信小丫頭。”小丫頭應該和柳嵩有點淵源，就連魚神醫(yī)的藥都能輕輕松松就拿到手。絕不簡單！南杳冷著臉道：“閑雜人等先出去吧。”這里的閑雜人等，只有師璇。師璇只能悻悻地離開。她又不是學醫(yī)的，不會偷師，南杳何必急著趕她走？南杳揉了揉二寶的腦袋，“可以開始了。”二寶捏著銀針上前。他小臉緊繃著，神色肅穆，粗黑的眉毛下是一雙清澈干凈的眼睛。陸老爺子一下子就被這孩子的眼睛給說服了。南杳沒有出聲干擾，她相信二寶。二寶的針灸術和配藥都是跟她學的，針灸術已經(jīng)學得很不錯了。就是在配藥方面，這孩子總是不務正業(yè)，老是搞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出來。然后三寶就拿二寶的藥去整蠱其他小朋友，甚至是大人。二寶屏氣凝神，下針穩(wěn)如山，沒有任何的顫抖和緊張。他還學不到鳳鳴針的精髓，但是可以四根銀針齊下，不見吃力。許凝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陸爺爺，您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就非要找出這孩子的錯處來。陸正搖搖頭，“沒有不舒服。相反，被刺中的穴位，熱乎乎的，還有點麻，很舒服。”施針的效果立竿見影。許凝咬牙。她難道真的連一個五歲的孩子都比不過？南杳盯著二寶下針。陸戰(zhàn)的視線卻落在她臉上。她越是籠罩著一團迷霧，他就越想解開謎團去了解她，將她納入羽翼之下。施針的整個過程，二寶得表現(xiàn)得相當沉穩(wěn)，神色不見慌亂。他的針灸術和許凝不相上下。許凝感覺臉都被打腫了。兩次碰到南杳，兩次都被她打臉。這回還是被一個五歲的小孩打臉。她想找條地縫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