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延看到是岑湘儀打來的電話，沒有接。直到對方不死心，打了第四次，他才接通。岑湘儀在那邊解釋，“是我媽記錯了，南杳并不是在孤兒院被領養的，而是在一處垃圾堆里遇到的。至于照片上的小女孩，我給我媽看過了，她說不是南杳。我保證這次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南杳。”當時南杳也才五歲，她不一定會記得。“我媽是12月底碰到的她，當時她渾身臟兮兮的，頭發也亂七八糟，凍得瑟瑟發抖，我媽看她可憐，就把她帶回岑家了。”岑湘儀還算客氣，沒有直接說南杳就是個小乞丐。蕭延眼神冰冷，沒再說什么就掛了電話。岑湘儀咬著唇，“他沒說信，也沒說不信，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竇秀蓉哼了一聲，“愛信不信。”她早就對蕭延這個準女婿不滿了。岑家出事也沒見他幫襯，反而還助紂為虐，將岑家的房產生意搶了過去。平時冷冰冰的跟冰塊似的，對湘儀絲毫不關心，湘儀上次住院，他都沒出現過，壓根沒有當人未婚夫的自覺。要不是看在蕭家的份上，她就上門退婚了！岑湘儀把照片拿給母親看，“媽，這小女孩，不是南杳吧？”竇秀蓉看了照片，冷哼，“怎么可能？她當時腫得跟球一樣，眼睛都快看不見了，人也臟兮兮的。如果這照片上的小女孩是天使，那她就是臭水溝的臭蟲！”“可我怎么覺得，照片上的小女孩，看著有點眼熟？”蕭延回到家，就見老太太神色懨懨地坐在那里。她朝自己招手，勉強提起精神來，“南杳那孩子的事，有眉目了嗎？”蕭延搖頭，“還沒有。”時間過去二十年了，沒有那么好查。老太太嘆氣，“你姑姑過兩天要回來，這些年，她的身體都熬壞了。”她其實真的挺希望，杳杳那孩子，就是她那可憐的外孫女。蕭延安撫了老太太幾句，出了客廳，撥了陸戰的電話。陸戰目送南杳進了皎月服裝公司，直到她的身影消失，這才接了電話。“岑家那邊說的是，當年是在一處垃圾堆里撿到南杳的。”陸戰捏著手機的手一緊。垃圾堆！他閉了閉眼，腦海里浮現杳杳在惡臭的垃圾堆里翻找吃食的畫面，心臟仿佛被無數根針扎進來，一陣刺痛。蕭延擰眉，“我表妹是在京城走丟的，顧家那邊基本認定是被人販子拐走的，流落到卞城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既然人販子把她拐走，不可能這么輕易放人的。要么是小表妹當時機靈從他們手里逃脫。要么，南杳跟表妹一點關系都沒有。“杳杳知道你在調查她的事了，不過她沒有五歲之前的記憶。”蕭延嗯了一聲，掛了電話。陸戰倚在車門邊，點燃一根煙，越抽，心情越煩躁。皎月是南杳和喬漪創立的服飾品牌，公司選址和辦公室的裝飾，都是喬漪一個人搞定的。南杳當時在國外，給她提供設計圖，也給了她很多經營公司的建議。皎月能在眾多品牌脫穎而出，是因為有“南希”，這三年逐漸把品牌名氣打響，如今皎月跟許多家族都有合作，不少富家千金都紛紛訂購皎月的衣服。甚至還找皎月的設計師給她們量身定做。就比如，喬蔓。喬蔓知道喬漪在皎月服裝公司里任職，卻并不知道她的職位，只以為她是個普通的設計師。一般情況下，富家千金如果要定制禮服，會指名看中的設計師，讓他們上門去商討，甚至直接把服裝直接送到家里，任由豪門千金挑選。但是喬蔓今天心情不佳，何況她也不是第一次到皎月來找茬了。她來勢洶洶，怒氣沖沖地闖進喬漪的辦公室，抬手就打了喬漪一耳光。“賤人！”喬漪被打得偏過頭去，白皙的臉上立即浮現鮮紅的巴掌印。喬漪反手要打回去，喬蔓早有準備，躲開了她的攻擊。“喬蔓，你發什么瘋？”“我發瘋？喬漪你個賤人，那天在陸家，說的那么好聽，對回頭草不感興趣，結果呢？你竟然在姜郁的別墅留宿！”喬漪皺眉，沒想到她竟然會知道，應該是姜郁告訴她的吧。嘁，怕未婚妻誤會，自個解釋啊，還讓喬蔓像瘋狗一樣來找她的麻煩。“我跟他什么都沒發生，你要是不信，找他去！”“你要是真跟他發生點什么，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你個不要臉的賤人，姜郁都要跟我結婚了，你還自動送上門去想勾引他！還好郁他看不上你這個前任，喬漪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呢？”她想在姜郁的別墅留宿，姜郁都不曾答應過，每次都拒絕。喬漪憑什么？“我跟他什么事都沒有，你要發瘋滾出去！”辦公室的門打開，喬蔓的嗓音又很大，她還故意站在門口。“來看看你們的設計師喬漪，上趕著要當人小三，勾引我的未婚夫！這樣的人設計出來的衣服，誰敢穿？你們跟她共事，不覺得羞恥嗎？”她今天就要把事情鬧大，讓喬漪在這里待不下去！“她竟然夜宿在我未婚夫的家里，孤男寡女，她要是再用點手段，我未婚夫就被她拿捏得死死的！”南杳進來時，就看到大家都圍在喬漪的辦公室前，還聽到了喬蔓的謾罵。她皺眉，冷聲道：“都不用干活？”眾人回頭，就看到一個身材窈窕，容色極佳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她眼神冷厲，雖然穿著打扮極其簡單，身上也沒什么首飾，但那氣勢，就像是個突然來巡查的大佬。“堵在這里做什么？回座位去！”眾人如鳥獸散。南杳看到了喬漪臉上的巴掌印，眼睛一瞇。抬手就給了喬蔓一耳光。喬蔓捂著臉，“南杳，你又多管閑事！”“在老娘的地盤上撒野，誰給你的膽？姜郁呢？讓他滾過來！”喬蔓哪敢喊姜郁？姜郁警告過她不能找喬漪的麻煩，這次她都是偷偷跑過來的。而且因為南杳和陸戰的關系，姜郁還是挺尊重南杳的，讓他過來，落的是她自己的臉面。可南杳卻咄咄逼人，“打電話讓他過來！”喬蔓卻嚷嚷道：“她夜宿在姜郁家，不是圖謀不軌是什么？”南杳直接撥了陸戰的手機。鈴聲卻在她身后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