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慧珠惋惜地道：“本來我們顧家是有名額的，但是已經被旁支用掉了，早知道杳杳你想讓孩子上啟賦學校，就應該留給你才是。”那名額還是顧平洲給出去了的。顧平洲的面色有些訕訕的，他也沒想到會找到女兒，更沒想到女兒生了五個漂亮可愛的寶貝。一張燙金的邀請函扔在桌上。堵住了孫慧珠的嘴。邀請函設計得高雅尊貴，邀請函三個字是用金色的字體，周邊還有漂亮的浮雕花紋。右下角刻著“啟賦”兩字。這邀請函，孫慧珠不陌生。顧家旁支的子弟想入這所學校，還求到了顧平洲的面前。顧家嫡支這邊的兩房，都還沒有適合入學的孩子，后來顧平洲便把名額給了旁支的孩子。那旁支過來道謝，手上拿的就是這樣一封邀請函。當時她還感嘆啟賦不愧是秦家開的，連一封邀請函都做得如此奢華。現在再看到同樣的邀請函，她瞳孔一縮，“這……”陸思弦一臉嘲諷，“不打開看看？”孫慧珠拿過邀請函，打開看了看。文字寫著：誠邀陸思弦、南槿、南淮、南熒、南墨五位小朋友加入本校，給予熱烈的歡迎和最誠摯的問候。孫慧珠的臉色又青又白，她剛才趾高氣揚地說讓丈夫去求秦家，結果就瞬間被打臉。南淮表情嘲弄，“害，你去求秦家，秦家能答應嗎？杳杳都不用求，多的是有人爭相恐后地給她送這些，這都是去年的邀請函了。”孫慧珠看了下日期，果然是去年八月份的。那時候南杳應該還在卞城，還不是顧家的女兒，就已經收到邀請函了。“像這些類似的請柬，家里都堆滿了一大箱子，下場就是被扔垃圾桶。”孫慧珠訕笑著把邀請函放回去，“看我，真是白操心了。這一切，陸先生都會打點好的。”這邀請函并不是陸戰弄來的，但是南杳懶得浪費唇舌跟她解釋。一頓飯下來，孫慧珠沒敢再找茬。陸戰冷厲的眼神時不時地落在她身上，令她如坐針氈。飯后，陸戰帶著南杳和孩子們回雅苑。老太太叫住了顧平洲父子。“人既然都帶回來了，你們有什么打算？”顧平洲：“兒子想辦個宴會，把杳杳介紹給親朋好友。”還有京城這個圈子里的人，帶女兒認識認識，擴展人脈。這個提議，老太太沒有意見。她的重點是：“打算讓她進公司嗎？”“杳杳不需要做這些。”她滿意地點點頭，“女孩子家家的，就應該待在家里，學學茶藝，插插花，不過她以前那些遭遇，恐怕很多東西都不懂，讓湘兒教教她。等將來出嫁，就是相夫教子，全心全意投身在家庭中。”顧默然可不認為他的妹妹會是個愿意留在家里相夫教子的人。但他懶得跟老太太爭論這個。顧平洲的本意也不是這個意思，被老太太曲解了。“母親，杳杳會醫術，她不會進公司。”“這個我知道，湘兒都跟我說了，阿韻的身體現在是她在調理？”“是的，已經好很多了。”“胡鬧！她的醫術能比得上孟家那位？孟珂可是魚神醫的徒弟！她的醫術跟誰學的？別是自己瞎捉摸！你們讓她胡鬧，不是害了阿韻？”老太太厲聲道：“孟家最近煉制出了一種治療臟腑的藥，價值千金。貴是貴了點，但為了給阿韻調理身體，這點錢還是要花的。明天你們就上門去給孟家道歉，把孟珂請過來，別耽誤了病情。中途換人，孟家那邊肯定不高興，禮物準備得像樣點。”為了給蕭韻調理身體是一個原因。還有就是，老太太自己的身體也不好，時常頭疼腦熱，孟珂給她調理過，效果還可以。這年頭，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大夫，尤其是醫術高明的大夫。“母親，杳杳的醫術也可以。”“我們顧家現在什么情況你不知道？從你這一輩起，就沒有一個天賦異稟的，仁心堂都瀕臨倒閉了，老頭子當初就是含恨而終的。”“杳杳小時候深得父親的喜歡，她兩歲就會背……”“那又怎么樣呢？她可有闖出名頭？醫學界聽過她的名字嗎？會醫術？怕只會點皮毛，能辨別藥草罷了。”顧平洲皺眉，母親的話實在難聽。顧默然拉著父親走了，沒必要浪費口舌。他覺得老太太就是對杳杳存了偏見，畢竟不是在她身邊長大的。孩子們頭一回到顧家來，有點認床。南杳和陸戰一一安撫他們，哄他們入睡。南杳從房間出來，準備去一樓找水喝，路過二樓時，聽到客廳有聲音。蕭韻溫溫柔柔的聲音傳來，“老太太讓你們上孟家去賠禮道歉？別去。”顧默然：“去什么去？顧家跟孟家什么情況老太太難道不知道？”自從爺爺走了之后，孟家這些年一直在打壓仁心堂，還想惡意收購。仁心堂能挺到今天，都是顧平洲父子咬牙堅持下來的。仁心堂是顧家的根基，祖祖輩輩傳下來的，不能毀在他們手里。蕭韻聲音哽咽，“對不起，為了我，你們委曲求全，賠了藥方又折損了幾家仁心堂，如今仁心堂就只剩下城東那兩家了。顧家基業，要毀在我手里了。”“媽，您別這么說，基業再重要，哪有人重要？”顧平洲也道：“要是再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你，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蕭韻泣不成聲，“都怪我。”顧平洲語氣輕松，“等百年后我到底下去找老爺子，親自跟他賠罪，大不了，讓他狠狠打一頓出氣。”“咱們以后也不用受孟家的氣了，我妹妹會醫術呢，用不著求外人。”南杳聽著他們的對話，想起柳嵩跟她說的話。孟家和顧家是有宿怨的。她從暗處走了出來。“孟家的情況，跟我說說。”三人看了過來，“杳杳，你還沒睡？”“口渴。”顧默然給她倒了杯水，“早點睡，女孩子家的別熬夜。”南杳喝了水，杯子擱在桌上，指尖點了點桌面，“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