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不置可否:“我先去見過他再說。”
威廉又一次見識到朱利安在宮廷中的威壓。城堡的管家還有宮室官員早已列隊在古堡門口,等候著宮室長大人的到來,其他下人兢兢業業地在位置上做著自己的活計,即便是無事可做的人也都找了個地方躲起來,以免游手好閑礙了宮室長大人眼,城堡裏絲毫不見之前散漫混亂的模樣。招來的娼妓早已在昨晚被全部打發走了,國王身邊那幾位年輕的爵爺要么早一天出去打獵,要么稱病在房間裏,避免與朱利安直接打照面。
朱利安獨自進了國王的房中,威廉又在老位置消磨時間,這次一位管家親自端了一盤茶點來,坐到威廉對面說:“漢弗萊大人,我常年呆在這裏,不熟悉王都中的老爺們,沒能第一時間認出您?!?
這位總管管著這座古堡和皇家森林,國王甚少來這邊巡游,他便是這裏最大的“王”,威廉看著他用套著金扳指的肥碩的手顫顫巍巍地給自己斟茶,哂笑了一聲說:“您客、客氣了,我不是什么大人。”
“好……好的?!惫芗遗阈Φ溃澳X得,宮室長大人是會把陛下帶回王都,還是請御醫來這邊?”
自從國王意外墜馬后,那幾位貴族和這些官員都六神無主,誰也不敢拿個主意,然而威廉也不知道朱利安是怎么打算的,便逗那管家說:“以你的身份,或、或是你我的交情,你覺得我應該告訴你嗎?”
威廉還沒把這位管家打發走,朱利安便從房間裏出來了,他望向威廉,用眼神詢問他為什么會和管家攀談,那管家一看這架勢便迅速行禮告退了。朱利安坐到威廉剛剛坐過的位置上,皺著眉頭說:“他頭上的紅斑,怕是之后用白粉都遮不住了?!?
威廉沒有明說給朱利安的情況是,國王感染了梅毒,并且癥狀很嚴重,但這也無需多言,只看一眼便能判斷出來。
“我希望他在王都——最好是在白金漢宮中去世,以你的經驗,能保證他不死在回去的路上嗎?”
朱利安問得直白,威廉便也直說道:“越早動身越好,路上還需要細致的照料?!?
“那我們明天早上出發?!?
威廉這下卻遲疑了:“朱裏,你今天早上才到,是、是不是休息一下比較好。也不需要這么著急?!?
朱利安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半晌輕聲說道:“人的生死,不是輕易就能預料的事情。還是早些出發吧?!?
國王在返回白金漢宮后不久,便在妻子和兒女的環繞中去世了。無論心裏對國王的評價如何,在哀悼儀式上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悲慟的。現任坎特利大主教約翰·班布裏奇穿著隆重的教袍,站在圣壇旁一刻不停地背誦著祝禱文,他過于雄渾的聲音和過于激昂的語調在這個場合顯得有些滑稽,但威敏寺內無一人笑的出來。躺在棺材裏的那位國王曾如鐵錘般攻破蘇格蘭的邊境,也曾在歐洲攪弄風云,外加在情場上也有可圈可點的戰績,但他的去世絕不意味著風暴的停息,恰恰相反,風暴的預兆早已降臨在許多人心頭,而這些心思各異的人此時都站在威敏寺的大廳裏。
萊斯特伯爵因為年事已高又悲痛過度,沒能親自來王都參加國王的葬禮,代他來的是長子喬治,他同長居王都的弟弟朱利安一起,站在哀悼人群的前列。
喬治撇了一眼朱利安黑袍底下隆起的肚子,說道:“都這個月份了,還在為陛下的后事忙前忙后,這算是為了國家鞠躬盡瘁嗎?”
朱利安權當沒有聽見哥哥說話,依舊垂著頭默哀。
“你只能這樣想吧,一切都是為了國家。為了國家的勝利,必須讓雷吉納德去北境領兵。”喬治說到這露出一絲笑意,“不然你堅持打這場仗,不是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寶貝朱諾守寡嗎?”
“我沒想過他會死在戰場上?!敝炖舱f。
“你如果站出來反對這場戰爭,他就沒有一絲絲可能在戰場上犧牲。”喬治繼續說道,“我聽說你去陪朱諾住了一個月,他怎么樣?本來就與alpha分開了許久,又聽到這個噩耗,上帝保佑他?!?
朱利安臉色發白,不知是在反駁哥哥還是在安慰自己,咬著嘴唇說道:“朱諾會沒事的?!?
喬治享受地看著弟弟失態的表情,不依不饒道:“像朱諾這樣的天使,會有很多alpha愿意照顧他,據我所知就有一個,不過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你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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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結尾有修改哦,讓國王活到這章死了,沒看的小伙伴可以看看,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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