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不久,安茹伯爵的軍隊如約登陸,從側翼襲擊私生子的軍隊,而愛德華花費數周集結起來的軍隊在正面將叛軍的主力擊潰。萊斯特伯爵的長子喬治沒什么軍事才能,被私生子委婉地安排在了后方,誰知他的部下卻帶兵反水了,徹底讓叛軍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那位男爵反水的理由也很簡單,自從喬治開始接管萊斯特伯爵府,發給士兵們的薪酬相比之前減了一大截,不足以讓他背叛國王。這一戰并沒有奪回很多土地,但殲滅了叛軍大量有生力量,戰爭的形勢就此開始逆轉。
這場他出力良多的勝利沒有給朱利安帶來任何喜悅,他擔心他贏得越多,敵方就越可能狗急跳墻,對朱諾做出什么事來報覆他。恐嚇信事件之后,朱利安找了個妥帖的家丁扮作商人穿梭在兩地替他們送信。朱諾還在堅持給他寫信,但信越寫越短,直到有一天沒有信了,是送信的家丁口述朱諾想對他說的話。
長久以來不好的預感在那一刻終于爆發,朱利安失態地對那個家丁吼叫,剛喊了兩句便感到腹痛難忍,抱著肚子佝僂地坐在沙發上。威廉簡單地安撫了一下朱利安,把那家丁帶到他的書房裏問,朱諾少爺究竟怎么樣。
遠沒他信裏說得好。朱利安少爺應該去見他一面,但我看他的身體也不太好,那邊又盤查得厲害。家丁直白地說。
雷吉納德的封地毗鄰斯泰林森家族的領地,在開戰之初就落入了叛軍的控制之中,朱利安想親自前往無疑是羊入虎穴,他的身體也不支持他長途旅行了。
客廳裏,朱利安在洛蒂和妮可拉的照料下逐漸緩過勁來,他看著在他疼痛時拋下他而去的丈夫去而覆返,蹲在他面前對他說,我替你去看看你弟弟吧。
朱利安下意識地想說不要,但他突然意識到他沒有別的選擇,如果要在這個世界上找一個人做他的眼睛,做他靈魂的代理人,那就只能是眼前這個他依舊以姓氏稱呼的丈夫。他不想說他們夫妻是一體的,像完成標記的alpha和omega本該是的那樣,因為這不是事實,他們之間還有不止一個大霧彌漫的迷宮,等待著他們去摸索然后相遇,但是只有讓他去了,他才能問心無愧地說他剝下了身體的一部分去看望他的弟弟,像個好哥哥該做的那樣。
“你去吧,這個房子裏也就只有你過去能派上點用場了。”朱利安說,下一秒他就哭了,“你這段時間一直在看那本筆記,是不是早就準備去照顧他了。”
他說的是威廉向布朗尼博士借來的那本妊娠期疾病相關的筆記。
“你、你不是也懷著孩子嗎。”
“我是順帶的。我肚子還疼著呢,你已經決定好要走了。”
威廉抱住他的膝蓋,將臉貼在他的肚皮上,說:“因、因為是關于你的事,所以決定得很快。”
然后他的妻子推開他的腦袋,抹了兩下眼淚說,你快走吧,再不走我就不許你去了。
威廉離家的這幾天腦海中總會浮現起這個畫面,朱利安不舍的眼神像魚線一樣纏繞在他的心上,他望向比德斯牧師辦公桌上的十字架,祈禱最終能有個好的結果,也不枉他在這個時間點和他的omega分離。
“那漢弗萊先生,這幾天您就先住在這邊,我已吩咐人把最好的房間收拾出來了。”比德斯不知什么時候講完了黑文沃斯城裏的情況,熱情地要帶他去看他安排好的住處。
“把一個來、來路不明的游醫安置在最好的房間,會不會有些招人懷疑?”
“放心吧,我這兒的伙計嘴巴都很嚴。”比德斯說到這裏憋笑憋得十分辛苦,“您必須得住最好的房間,畢竟名義上您的遺孀是我們教區最大的捐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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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謝邀,人在黑文沃斯,剛下馬車,聽說我已經死了,我老婆用遺產捐了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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