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明寒的眼光突然變得凝重了起來，灼熱的溫度似乎要在茉歌的臉頰上燒出一個洞來，那里含了太多的情感，熾熱、傷痛、失望，最終化成了一道冷漠的探究。
“你不是說你失憶了嗎？”
冰涼的探究讓茉歌微微一怔，暗自懊悔，這個老年癡呆癥怎么這么就提早了，先前為了避免麻煩而謊稱自己失憶，現在竟然不打自招。
我怎么這么蠢，茉歌十分懊惱，完了，這樣的男人不是隨隨便便找個蹩腳的借口就能混過去的，茉歌終于體會到什么叫自掘墳墓。
“為了避開我，你竟然謊稱失憶？”衛明寒憤怒地問，他有那么令人討厭，竟然讓她用這樣的借口來逃避他，她可知道，他多么擔心她？
一股愧疚涌來，她垂下頭，遮去眸中的歉意。
她的態度對衛明寒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那默認的態度即使是圣人也會發火，衛明寒冰冷堅毅的輪廓緊緊地繃著，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絮兒，你變得好狠心。”
茉歌無奈說道，“是的，我變得心狠，你認清楚，我不是你以前認識的柳芷絮，如今的我，是狠心的，是自私的。”
“為什么？”他沉聲問。他又何嘗沒有感覺到她的變化，但是，即使變化，也還是他的絮兒，不管變成如何，都是他的絮兒。
茉歌有點無力，古董就是古董，這么刨根究底干什么？非要讓她說她其實不是柳芷絮才甘心嗎？
“沒有為什么，只是生存需要而已。”茉歌的眼光越過銀杏的茂密，變得深邃和遙遠。她的世界，拒絕白雪公主和圣母光輝，她自小接觸到的，只有赤裸裸的競爭和欺壓，不變得狠心，她就會被社會淘汰，真的只是為了生存需要，就這么簡單。
這句話，是茉歌的心里話，可聽在衛明寒的耳中，卻是一股強烈的心疼，他明白柳芷絮在柳家的處境，或許真的只是環境把溫柔可人的嬌人兒逼沒了，她變得心狠，變得堅強和獨立。
忽而，鐵臂一伸，茉歌措手不及地撞進他寬厚的懷抱里，茉歌一怔，衛明寒的力度深沉而有力，緊緊地抱著茉歌，冷硬的線條有點軟化的趨勢。
“絮兒，不要怕！以后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你再受欺負。”他承諾著，茉歌卻在掙扎，衛明寒察覺到她的掙扎，抱得越發緊，茉歌掙扎著的手垂了下來，她也感激衛明寒如此維護她，只是她真的受不起。
“你要保護自己沒關系，要狠心也沒關系，可是絮兒，不準你忘了我，聽見沒有，我不準！”暗啞的聲音帶著命令還有讓人心顫的癡狂。
茉歌一聽，眉心緊皺，“明寒哥哥……”
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如今的我，只會惹你傷心罷了，你愛的人，已經死了，你知道嗎？
茉歌這句話被不遠處的身影刺激得咽進去，不遠處，群花燦爛，蝶舞
蜂飛，柳芷月一身粉色宮裝在群花中飛舞，她正看著相擁的他們，眼光如淬了毒液，泛著幽冷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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