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十三、夜襲東山2

一路疾行，探馬來報：“還有三里地就到東山了，前有兩條道路，一條大路通往東山前山，道路較寬，可以騎馬。一條小路通往東山后面的鷹愁澗，鷹愁澗里的河流雖然不深，但流速較急，兩邊都是懸崖，兩條道路都沒發(fā)現(xiàn)異常情況。”

馬宇令隊伍休息，遙望東山果然是山高坡陡、草高林密，遂召集趙伍、張其和李柱議事。

馬宇首先說道：“根據(jù)董七提供的東山草圖，前山只有一條道路可以上山，有寨門和猴倒拐兩道關(guān)卡，易守難攻，后山懸崖陡峭，但無人看守。”

“令：張其、李柱率右隊的一至六小隊，隨我從后山攀崖上山。趙伍率左隊和余下的右隊走前山。待天黑后，乘夜色隱蔽前進，最大限度的隱蔽靠近猴倒拐，不得暴露目標(biāo)，聽我發(fā)出信號，隨時準(zhǔn)備發(fā)動攻擊。”

“若后山偷襲成功，打開寨門和猴倒拐，趙伍率隊迅速上山。若后山偷襲暴露，趙伍率隊強攻猴倒拐和寨門，形成兩面夾攻之勢，減輕后山的壓力，最后攻入韓猛虎巢穴。”

“夜間攻擊，為防止誤傷，每個人左胳膊系白布條，記住，只認(rèn)布條不認(rèn)人。”

議定了其他作戰(zhàn)細(xì)節(jié)后，馬宇一聲令下，靖勇軍數(shù)百人悄然無聲的分成兩部，開始行動。

馬宇率張其和李柱進入了鷹愁澗，很快就到了東山后面，仰頭往上看，懸崖高近二百尺（漢代一尺約為當(dāng)今24厘米左右，相當(dāng)于后世四十多米），基本接近九十度，陡峭的懸崖上稀稀拉拉的長了一些荒草，還有幾顆小樹，巖石嶙峋，馬宇看了看覺得雖有難度，但也不是不可攀援。

擬定了攀援方案，選定了攀爬位置，第一個攀援隊員是綽號叫猴子的陳填，陳填雖然身材瘦小，個頭不高，但很靈活，從小隨父打獵，登高爬坡很有經(jīng)驗。馬宇親自檢查了陳填的裝備，再三囑咐了之后，輕輕的拍了拍陳填的肩膀，以示鼓勵，然后下令開始。

經(jīng)過兩個健壯隊員搭起的人梯，陳填開始向上攀爬，貼著陡峭的懸崖，像一個大壁虎一樣向上游動，每爬上一點，都把大家的心揪的緊緊的，大約爬了近十多米左右，陳填發(fā)來暗號，上不去了。只見他貼在一塊稍微突出的一個巖石上，經(jīng)過幾次努力還是上不去，感覺到滿頭是汗，渾身乏力，只好放棄努力。第二個隊員更是不行，才爬到四五米高就上不去了，在眾人的接應(yīng)下總算安全落地了。

時間就是關(guān)鍵，若是天黑就更困難了。張其和李柱急的渾身冒汗，向馬宇提出自己上。馬宇看了看懸崖道：“此崖確實很陡峭，你們兩個雖有勇氣，但畢竟缺少相應(yīng)的鍛煉，你們在底下加強警戒，隨時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我親自上。”

這下可炸鍋了，張其和李柱以及一幫隊員也圍了過來，紛紛要求攀登懸崖。馬宇喝道：“安靜。”令張其李柱集合好隊伍，在崖下待命，將繩索仔細(xì)檢查了一遍，按選定好的位置，借助隊員的人梯開始向上攀爬。

在后世，馬宇作為特種兵是經(jīng)過攀巖訓(xùn)練的，但在攀巖的時候一般都有保護，徒手攀巖也是選擇一些較為好攀爬的懸崖。像這種近九十度、這么高的徒手無保護攀巖，馬宇也是第一次。想到后世那么多攀巖的專用工具和設(shè)備，現(xiàn)在卻兩手空空，連一雙像樣的鞋和手套都沒有，馬宇也只能望著陡壁空悲切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仿佛空氣都凝固了，張其和李柱等人的目光隨著馬宇的移動和上升，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馬宇爬到十多米的時候，也感覺身上見汗、氣喘噓噓了，看到右側(cè)緊貼著巖石一動不動的陳填，馬宇用目光鼓勵了一下，又繼續(xù)一點一點的向上攀爬。

攀巖就是要尋找一切可以利用的巖石、石縫，小樹，凸出的支點等等，都可以為攀巖提供有利的條件。當(dāng)馬宇攀爬到大約二十多米高時，發(fā)現(xiàn)四周都是光禿禿的巖石，竟無一處可利用的條件。焦急之中，山谷里的風(fēng)吹來，感覺背上一陣一陣的發(fā)涼，似乎體力也被風(fēng)帶走了，時間也在一秒一秒的消逝，若是停在這里消耗體力，只會更糟糕。馬宇咬緊牙關(guān)，死死的盯住了頭上約一米多的地方，那塊突出的巖石。

馬宇顧不上查看臉上淌下來的是汗還是血，身體緊貼著巖石，左手抓著一塊巖石的小裂縫，腳下僅靠一塊微微突出的小巖石穩(wěn)住身子，他慢慢的解下備用的繩子，用嘴配合右手系了個套，單手將繩套向巖石拋去，下面一陣低低的驚呼，繩套掉了下來，還帶動了幾塊小碎石落了下來。如此四五次馬宇感覺體力消耗太大，左手也有一點微微發(fā)抖，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心里暗暗告訴自己不要急，穩(wěn)住，一定要穩(wěn)住，馬宇作了一個深呼吸，穩(wěn)定自己的心緒。

隨著一陣山風(fēng)，馬宇借勢拋出繩套，這次正好套住了突出的巖石，下面?zhèn)鱽硪魂嚨偷偷臍g呼聲。馬宇逐漸拉緊了繩套，手上用力試了試，感覺很結(jié)實。喘息了幾下攢了點氣力，感覺差不多了，于是馬宇拉著繩子開始攀爬。這一米多高簡直就是地獄的門口、粉身碎骨的邊緣。馬宇死死的盯著繩套和巖石，一步一步的攀爬，現(xiàn)在最擔(dān)心的就是繩套脫落或巖石松動。馬宇暗想：“雖然我穿越到了亂世，就算干不成什么大事，也決不能這么快就交代在這里，要是那樣可太悲劇了，我還要爭取活的久一點，還有好多事情等著我去做呢，鄉(xiāng)親們還指望著我呢。”想到這里，馬宇咬著牙，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既不敢用太大力氣，也不能力氣太小，只能一點一點的、均勻地用勁往上攀爬。

憑借著特種兵的體力、堅強的毅力和攀巖技術(shù)，也是蒼天不負(fù)有心人，馬宇終于抓住了那塊凸出的巖石。攀爬到這個巖石的位置，馬宇稍微停了一下，擦了擦汗，這才發(fā)現(xiàn)臉上手上都刮破了，搞的手上又是血又是汗的。他又做了幾個深呼吸，看了看上面感覺似乎不是那么陡峭了，心里想：“最困難的一段總算是過去了。”

接下來的攀巖，對馬宇來說就不是太難了。當(dāng)終于到達(dá)懸崖頂上的堅實地面時，馬宇出了一口長氣。他先搜查了周圍情況，既沒有崗哨，也不見任何人影，看來韓猛虎對這個懸崖還是非常滿意并放心的。馬宇將繩子牢牢的綁在一塊巨大的巖石根部，估計這時應(yīng)該是接近申時了，也就是后世的下午三點多了，但山里天黑的快，一切都要抓緊。馬宇顧不上臉上和手上的傷痕，將繩子放下去，先把已接近崩潰的陳填拉上來，又放下去抖了三抖，按事先安排好的，把五個繩梯拉上來，固定好之后然后放下去。第一個上來的是張其，隨后是親兵和右隊隊員，最后上來的是崗哨和李柱等人，用了一個多時辰才全部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