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三十章（總第三十章）、收取晉陽4

雖然還沒到熄燈時候，但晉陽城內已是一片寂靜，普通老百姓沒事都早早的睡下了，這樣既可節約糧食又可節約燈油，還遵守了戒嚴規定。這幾日馬宇圍城，城內也加強了戒備，一到天黑就戒嚴了，任何人不得上街，不得聚眾集會，不得大呼小叫。孤燈黑影下的街頭，不時走過來一隊的巡邏士兵。

再嚴格的規定也有例外。陶升將軍今日父親六十壽辰，壽宴已散了，剩下幾位校尉和司馬正在院子里飲酒慶賀。喝到高興處，趙真校尉提議和周司馬連喝三杯，周司馬酒量不行推卻再三，旁邊跟著起哄的聲音大了一些，大門突然響起了砸門聲。管家陶富連跑帶顛的打開門，卻是一隊巡邏士兵。帶隊什長道聽到了呼救聲，要進來檢查。陶富解釋道：“為給老父過壽，家里有客，飲酒聲音是大了一點，沒有人呼救，是在勸酒，我們馬上注意就是了。”拉著老臉，連賠不是。但什長軟硬不吃，定要進來檢查，正在吵鬧中，家人急報與陶升。陶升連忙過來，見巡邏的什長是黑山軍副將魏琦部下，陶升和魏琦雖說無冤無仇，但不知為何二人卻一直不和，在公務上總是頂牛作對，這在黑山軍里是個公開的秘密，只是大家心里都知道，嘴上不說破就是了。

陶升上前解釋什長脖子一梗，根本不聽，陶升見什長挺倔，令家人取來兩錠銀子賠笑道：“實在是有所抱歉，我正在給家父做壽，幾個屬下朋友聲音是有點大了，看我薄面請個方便。這點銀兩不成敬意，回去和弟兄們喝杯酒，解解乏。”

這個什長卻是魏琦的遠房親戚，叫做魏樣，最近剛參加黑山軍就提拔為什長，一向牛哄哄的，也知道魏琦和陶升二人的故事，但因陶升為人正直、常立戰功，所以職位一直在魏琦之上，魏琦一直不服氣，經常暗地里給陶升使絆。魏樣自加入黑山軍以來，大事小情全都依賴魏琦，雖然參加黑山軍時間不長，但大禍沒有小禍不斷，都是魏琦給擺平的。他聽說魏琦和陶升之間的矛盾后，一直想要給魏琦出口氣找回場子，報答平時對自己的提攜。見今天機會難得，滿臉嚴肅的推開陶升的銀子道：“對不起，陶將軍，我有巡查職責，且責任重大，半夜喧嘩呼救關系到晉陽城的安危，若是放過了什么疑點，我也擔待不起，再說了，戒嚴令上并沒規定陶將軍府上就不能搜查。”對后面一招手喝道：“搜。”

后面的士兵一擁而進，竟將陶升猛的推到一邊，幸扶到了一棵小樹，沒有摔倒。管家陶富卻被一士兵推倒在花草里的魚池中，猶如落湯雞，狼狽至極。聞聲趕過來的校尉趙真和周司馬等人連忙勸阻解釋也無濟于事。陶升怒火直沖腦門，一拳將身邊的一士兵打翻，拔出其佩刀一刀殺死，追上去又將什長一刀砍翻，上步又砍翻一個士兵。其他巡邏士兵驚呼一聲，紛紛拔刀沖過來。后面的幾個拔刀朝陶升劈去，其他士兵則拔刀沖向趙真校尉周司馬等人。趙真見事不好急忙跑去取刀，周司馬慢了一步被劈翻在地，其他校尉司馬紛紛取了刀來，和巡邏士兵戰成一團。陶升掄刀又砍翻一個，正與一個士兵打的激烈，趙真奔過來，佩刀帶著風聲將這個士兵劈翻，又砍翻一個撲過來的士兵，又和陶升圍攻其他士兵去。管家陶富從魚池里爬起來，連忙將大門關上，從地上拾起一把刀，從背后將一個士兵砍倒，也沖入到混戰中。很快十個士兵就被殺死了，待仔細查看時，周司馬和李校尉卻被殺死了。

陶升、趙真校尉、張佐司馬和鄧迅司馬回到房間里，四人看著各人都是一身血跡，面面相覷，一時都說不出話來。半響，陶升嘆了一口氣，將刀仍在一邊坐下道：“各位都坐下商量個辦法罷。”

坐下后，有的說：“是他們不講理，逼的我們動手。”有的道：“明擺著就是魏琦沒事找事，公報私仇。”有的講：“殺了人，到哪里都沒法講理。”又有人說：“他們還殺了咱們的周司馬和李校尉呢。”有的直接道；“如今闖下大禍，干脆咱們跑吧，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有的說：“現在是馬宇圍城，跑都沒有地方跑。”說到最后誰也不開口了，大眼瞪小眼看著陶升都不說話。

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的，說到這里卻停下來不說話了。過了片刻，還是陶升說道：“今天為了給老爺子祝壽，害了大家，我陶某深感不安。咱們都是多年的弟兄了，我也不瞞大家，現在晉陽城是楊鳳的天下，魏琦最近極露骨地和楊鳳交好，前幾天魏琦還把自己的親表妹送給楊鳳做小妾。所以，明日這個事說起來，咱們一定不會有好結果的。”

大家紛紛點頭附和道：“就是，就是。”都等著陶升往下說。

陶升見大家都看著自己，苦笑了一下又道：“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咱們出生入死多年和親兄弟一樣，今天又是在我家出的事，我也要為兄弟們考慮考慮。干脆你們把我綁了獻給楊鳳，把事情都推在我身上，可保你們無虞。

眾人七嘴八舌的道：“那可不行，出賣大哥，這樣的事絕對不能干。”

趙真道：“誰要干這事，我第一個就殺了他。”

陶升沉默了一下道：“我再說一句話，大家同意就一起干，不同意就當我沒說。”陶升掃了大家一眼，盯著趙真校尉一字一字的說道：“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打開城門迎馬宇入城，”說完看了一眼放在他身旁的刀。

趙真，身高足有七尺七，胡須濃密，膀大腰圓肌肉凸起渾身是勁，一向說話直爽，是陶升最喜愛的猛將。深感剛才喝酒對不起周司馬，心里內疚道：“大哥，我聽你的，你說怎樣就怎樣，同意干的留下來商量大計，不同意的就趕緊走吧，我們也不阻擋。”

其他人連聲道：“同意同意，我們都跟著大哥干。”

“好。”陶升見大家都同意，趁熱打鐵立即讓管家陶富殺了一只大公雞，取來酒四人歃血為盟，結為兄弟。陶升為大哥，趙真校尉為二哥，依次為張佐司馬、鄧迅司馬。

事畢，陶升道：“既然我為大哥，就要為大家做主。現在，咱們只有一條出路，投奔馬宇靖勇軍。我們雖然只有一千人馬，楊鳳有三千人馬，鄭琦有一千人馬。但是打開城門馬宇就可以殺進來，咱們就有了援軍。”見大家都點頭，陶升道：“東門外就是馬宇大營，現在，趙校尉率五百人奪取東門，張司馬鄧司馬率五百人奪取南門，最好不要驚動任何人，若有驚動，拼死也要守住城門。之后我出東門去見馬宇，迎他盡快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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