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越級處理

別看慕流云平時(shí)一般都是笑呵呵的，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以往和那些衙差打交道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路數(shù)，畢竟自己能耐有限，想跟人家吹胡子瞪眼，不也得先掂量掂量？

最近開始同袁家主仆三人打交道之后，那可就不是這么回事兒了。

一來是有了有樣學(xué)樣的對象，看看人家主仆三人那個(gè)威武勁兒，也能模仿個(gè)大概。

二來么，如今她慕小爺也不是從八品的芝麻綠豆司理參軍了，好歹也是京畿路提點(diǎn)刑獄司的從六品推官，有那么一星半點(diǎn)的官威，也是合理的嘛！

她這照貓畫虎的抖了一把威嚴(yán)，效果么，其實(shí)見仁見智，只不過面前這玉邕縣的主簿本來就是一個(gè)膽小懦弱的性子，忽然被她這么一瞪眼一拍桌，還怒喝了一聲，嚇得腿一軟，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額頭上的汗瞬時(shí)就冒了出來。

“大人！大人您這是說得什么啊？小人實(shí)在是聽不懂！昨日您幾位到衙門里頭去，要卷宗我便給您幾位拿卷宗，要將卷宗拿走，我不也沒真的攔著您么！

小人真的是從頭到尾都聽幾位大人的吩咐，未曾有過半點(diǎn)違背！我可從未敢在幾位大人面前說過半句瞎話！若是小人有什么做的不周全的地方，還請大人明示！”

“昨日我們到衙門里的時(shí)候，你是怎么與我們說的？你說那吳榮志外出與友人打獵釣魚，玩樂去了！結(jié)果今天吳榮志的家中管事卻說他前日晚上便死了！這你如何解釋？”慕流云冷眼瞧著他，暗暗觀察這主簿的反應(yīng)。

那主簿聽了她這話，半點(diǎn)沒有流露出什么驚訝的神情，而是一臉苦哈哈地直朝他們兩個(gè)討?zhàn)垼骸岸淮笕耍∵@事兒真的不怪我！我知道說了您二位也未必會(huì)相信，但是我對天發(fā)誓，老天爺替我作證，這事兒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你們縣的縣令死了，你今日才知道？那去驗(yàn)尸的仵作難不成還是假冒的？”慕流云問。

“那仵作自然不是假冒的，可他也不是我們縣衙的仵作！”主簿哭喪著臉，唉聲嘆氣道，“小人真的不敢對二位大人刻意隱瞞，那仵作是州府衙門的人，今日晌午的時(shí)候才差人把公文直接送過來，我們衙門里的人也是晴天霹靂一般。

那個(gè)差人扔下公文就走了，我們這邊還沒有回過神來，不等去吳大人家中查看一下情況，外面就來了很多人，一直圍在衙門外頭，又叫又罵，我們連縣衙大門都出不去，不管誰出去都會(huì)被當(dāng)成是吳大人的所謂黨羽，那是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呀！

其實(shí)我們這幾年里，不也是一樣日日夜夜受著吳大人的冤枉氣，我們也不過是討口飯吃而已，現(xiàn)在吳大人死了，我們還得替他受著百姓的怒氣，我也是欲哭無淚啊！

兩位大人也看到我這破屋子了！原本我家在玉邕縣也算是殷實(shí)的人家，日子過得也不錯(cuò)，有那么兩個(gè)莊子，我在衙門任主簿，一家老小日子過得風(fēng)平浪靜。

結(jié)果吳大人上任之后沒多久，便瞧上了我的莊子，軟硬兼施逼我讓給他，我起初不肯，后來家中便怪事連連，失蹤了一個(gè)小丫頭，又死了一個(gè)老家仆，后來外頭都說吳大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八字重，克得住這邪祟，還是他本身就會(huì)些邪術(shù)。

我也害怕，怕萬一他真的身上帶著些邪門歪道的本事，莊子事小，我家一家老小好幾口人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便把名下的莊子讓給了吳大人。

之后我們家也沒有了什么別的營生，就靠做主簿的那點(diǎn)薪俸也支撐不下去家中開銷，我們只好將原本家中年輕力壯的仆從有身契的找個(gè)還過得去的人家賣了，沒身契的就打發(fā)掉，只留了幾個(gè)在我家中伺候了我們一輩子的老人，勉強(qiáng)度日。

二位大人，我也算是被吳大人害得很慘了，只不過在他手下聽候差使，他財(cái)大氣粗，又有些怪力亂神之異，我也有敢怒不敢言的份兒！

現(xiàn)在他不知為何突然暴斃而亡，州府送來的公文是如何，我便當(dāng)做如何，我斷沒有沒他的事情說半句謊話的理由啊！

再者說，若是我前日就知道吳大人他死了，難道我今日不知道要躲在家中么？為何還要跑到衙門里去，差一點(diǎn)被外頭的人丟石頭進(jìn)來，把頭都砸破呢！”

“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起來吧，坐在那里說話。”袁牧一直沒吭聲，聽主簿帶著哭腔的一番控訴，這才對他揮了一下手，示意他起來。

主簿如蒙大赦一般，哆哆嗦嗦爬起來，也不敢真的坐下，就站在一旁。

“我問你，平日里玉邕縣中之事，也是州府衙門頻繁插手，直接過問的？”袁牧問。

“那倒不是，我們這地方都說不祥，所以平日里州府的人也甚少過問這邊的事情，”主簿搖搖頭，在得知吳榮志已死之后，他說起話來倒是比之前也少了許多顧慮，“至少我任主簿的這段時(shí)間里，州府衙門甚少過問玉邕縣的事情，早先還有偷偷從玉邕縣跑出去，到州府狀告吳大人的，但是都被趕了出去，甚至打上一頓，回來之后還要被吳大人懲罰。

后來久而久之，我們這里的人也沒人出去告狀了，州府衙門也什么都不插手，每年甭管我們是如何呈報(bào)上去，都沒有過任何異議。

小人說一句不大中聽的話，若是吳大人在世，打死我，我也不敢對二位大人說這樣的話，但是在吳大人上任之后，他哪里是玉邕縣的父母官！根本就是這里的土皇帝啊！

所以我也不懂得為何這次吳大人突然暴斃，我們縣衙這邊都絲毫沒有收到消息，州府那邊卻有人能夠比我們還早知道此時(shí)，直接排了那邊的仵作下來！”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肯定是吳榮志前日設(shè)宴款待的賓客里面就有州府的人在里頭唄！慕流云在心里暗暗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