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寒冷的冬季,飛虎族又一次開始了轟轟烈烈的燒木炭活動,一片生機勃勃的勤勞景象,人人臉上都洋溢著歡實的笑容,再也看不到以往陰沈沈的絕望眼神,好像這寒冷的冬日也成了一道悠然自得的風景線。族長和六大長老們看著正在裏裏外外忙碌大人,還有家裏不時出來瞧熱鬧的小男孩和小虎仔們,微笑著想,事在人為,只要有一個目標,只要有一點點盼頭,只要努力,冰冷絕望的寒季也是可以戰勝的。
挖窯的關鍵之處就是要保證炭窯的結實和干燥,依著現在下雪的氣候,一定要選擇土質干燥緊實的坡地,山洞那一帶再好不多了,山洞就是最好的證明,無需擔憂。雖然下著雪,但是依著山洞那一片從上向下而來的陡峭坡地,只要小心謹慎還是可行的。窯洞的特點是在外面挖一個大小和門一樣的洞口,然后人從洞口進去在裏面繼續挖,只要把裏面的面積挖到一定程度就夠了,所以即使下著雪也不礙事。燒制木炭首要的炭窯解決了,剩下的就是準備木材、裝窯、燒窯、開窯。
第一、采木。在伐下了樹木之后,將之鋸成四尺長的一段一段,然后,根據樹木的粗細、分類,歸在一起。因為這些木頭,要放進炭窯中去燒,才能掌握火候,使一個窯中粗細不同的木頭,在同一時間內,同時變成木炭。
第二、裝窯,裝窯也十分有講究;截下的樹干要一根挨一根立在窯中,最粗的,堆在下面,最細的堆在上面。木和木之間的空隙,不能太大,空隙太大,空氣流通過多,通風太好,木頭得到充分的燃燒,就會燒成灰燼。堆得太密,空氣流通不夠,木料得不到需要的燃燒,就不會變成炭。
第三、燒窯。木料一堆好,就封著窯口。窯口留下四寸直徑大小,然后,開始點火,火從洞口送進炭窯之內,火口在炭窯下半部,等窯口附近的樹干燃著后,窯口就要用泥土封死,只留下面進風道供氧氣繼續燃燒,窯頂煙洞冒出的煙色,開始是白色夾黑色,炭化過程會排出大量白煙。當白煙越來越少(主要是水汽被排放),繼而出現的是藍煙(木炭開始燃燒),這時立馬將煙洞和下面的進風道全部封死,底部的通氣孔也要封閉,保證整個木炭窯沒有空氣進入。炭窯內的木炭還會繼續燃燒三至四小時。幾天后等窯裏的火熄滅,溫度不很高時,才可開窯。
第四、開窯。劈開封住的窯口,出炭的人手早就準備妥當,就等著呢,立刻以極快的速度,傳遞水桶,向窯中淋水。這是最驚心動魄的一刻,人數要多動作要快,還要協調一致,窯中冒出來的毒氣沖天,水淋進窯中去的聲響,震耳欲聾,再加上參加淋水的人,場面很是驚人,非常鼓動人心。等到水淋進窯中,再沒有白氣冒出來,就可以出窯了。所有參加出窯的人,都用水浸濕毛皮子,捂住口鼻,這樣有一定的防毒作用。
第一批木炭燒制出來前后用了五天時間,這五天時間只有第一天,因為族長怕往后天氣不好,影響挖窯,整整一天全都用來挖窯了。第二天一清早,獸人們就開始裝窯,裝完了天氣還沒有下雪,大家干脆又接著挖窯,那么多人才挖了三個窯,天空又開始飄雪花了,隨著雪越來越大。最后那三個窯已經挖的夠大了,實在無法繼續挖新的窯洞以后才停手回家休息,這時還不到午飯時間。
前前后后挖的窯洞也有不少了,有的大有的小,根據實際情況而定,長老們商議,暫且就按照自愿組合,兩、三家一個窯,部落人多,天氣又不好,現在只能這樣了,等以后有時間了再行商量挖多少窯,到時候再分配。
大家都沒意見,這個不急,再說了,燒制木炭幾個人一起干比一個人干要安全些,互相總有個照應。第五天,開窯的時間很短,只有三分之一個上午大家是呆在外面干活。其余的時間都不用呆在外面,最多呆在家裏砍木材而已,所以即使裝窯的第二天就下大雪了,也沒有什么影響,第五天開窯以后一伙人七手八腳的分分鐘就把燒好的木炭搶回家了。大家都說燒制木炭最是不費時間,半點不耽誤干活的功夫,尤其是在農忙時間。
可以這么說吧,木炭的燒制是最沒有技巧的,可也是最危險的。因為在氧氣不充足的情形之下,木料在窯中燃燒,整座窯內,充滿一氧化碳,一旦開窯,大量的一氧化碳,趁機逸出,自然會造成極大的危險。而用濕毛巾捂住口鼻,正是防止吸入一氧化碳的最簡單的方法。再者,開窯的那一會兒,需要很多人協調一致,動作要快,一批木炭能不能成功就在開窯的那一會瞬間,所以開窯的時候很重要,得需特別註意。
商宸自己也沒有燒制過木炭,不過最基本的原理卻清楚,密封的空間燃燒完了氧氣那絕對只剩下一氧化碳,這個在前世就算是幾十歲的老太太也知道。因此,商宸在這次燒制之前,特意把這個危險點做了詳細的解釋,一再叮囑大家要註意,就算是最后木炭費了,那也必須要保證自身的安全,木炭沒了,可以再燒,人一旦中毒了,在這個時代可是非常危險的。好在,大家都非常相信商宸,事前也做了細致的學習,最后安全無恙。以后商宸就不需要管了,大家自會按照自己家的喜好和需要自行燒制。
這次燒制的木炭族長按照人頭給分配下去了,各家都有,雖然不多,但是一眾長老想著有了好東西各家都分到一點才是正道,之后就不用多操心了。相信大家回家用了木炭之后,每人心裏自會有計較,好不好?以后還要不要繼續燒制?就隨各家的喜好了。這窯已經分配下去了,方法也掌握了,木材也有,而且下雪也沒什么大的影響,想燒多少木炭都行。
商宸和托雷、邱浩三家分到一個很大的窯,三個獸人在第一批木炭燒制完了后,并沒有繼續接著燒制,而是著手把窯挖大一點,幾個人鉆進窯裏面貓著腰,幾天時間窯洞面積大了不止兩倍,一次可以燒制很多木炭。原來,這幾個人回家用了木炭之后,頓時對木炭燃起了熊熊愛火,無煙無塵無毒、高熱量,完全顛覆了以往燒柴后到處一片灰撲撲的臟形象。
相對來說,皮質的衣服還稍微好一些,用手輕輕一拍柴火灰就掉了,再不濟用水一擦就干凈了,倒也不礙事兒。燒盡的柴火灰輕輕一碰就會往上飄啊瓢,然后精準的落在身上、頭發絲裏面,所以一般燒柴就要不停的洗頭發,再加上這裏的人無論是誰,頭發一律老長老長,所以在冰冷的寒季洗頭發就成了一項極其麻煩又不得不做的事情。
但就算是燒一整天木炭,依然看不到柴火灰的影子,身上頭發上也還照樣干凈利落,墻壁更加不會變成一大片黑乎乎、臟不垃圾的樣子。以往烤火都要到廚房來,現在有了木炭,想在哪裏烤就在哪裏烤,窩在樓上不下來也照樣可以,因此,這幾個獸人大手一揮,吭哧吭哧開始挖窯了。
商宸家的木材平時都是龍徹砍的,這次趁著龍徹去挖窯了,商宸一個人在家裏無聊,先是到秋冬和今夏兩人家裏串門兒,看到的是兩人挽起袖子在用力劈柴。然后商宸又踱步到爹爹家裏,爹爹依然在劈柴,最后又藥師家裏準備聊一聊有關草藥的事兒,不出意外又在劈柴。最后,商宸默默返回家裏,決定無視龍徹的叮囑,要是龍徹問起來就讓他看看別人都在干啥子。
擺正了架勢拿著龍徹劈柴用的石斧,卯足了勁兒吭哧吭哧開始干活。剛剛干了小半個上午,商宸兩只手的掌心就被磨起了一個個碩大的血泡,火辣辣的燒灼疼,感覺那一片的神經末梢還一抽一抽的,實在是痛得狠了。無奈之下,商宸只能咬著牙齒在手心裏涂抹了一點草藥,以防感染和促進自動吸收,爭取早一點好。
雖然成就還是有的,不過代價也有點大,手心疼痛不堪。沒辦法啊,這裏用的石斧太重,而且沒有鐵器鋒利,用來燒制木炭的木材選擇的都是結構緊實的木材,劈起來非常費勁兒,商宸第一次干這活兒,意料之中的,被整的很慘,有點后悔沒有聽龍徹的話。
“商宸,你在家裏干啥?中午就不做飯,去我那邊吃吧,我的骨頭湯都已經快熬好了。”爹爹特意來早一點叫商宸去自己那邊吃飯。吃了早飯沒一會兒自己就開始燉蓮藕和脊椎骨湯,商宸每次都特愛喝,他父親也去挖窯了,自己在家裏劈柴火,順便做飯,想著把龍徹和商宸兩人叫去一起吃。
“爹爹,我在劈柴火,你做了什么好吃的?”商宸捂著雙手問爹爹,自己的手可是要休息一下,不用做飯剛好。
“熬了你愛喝的脊椎骨頭蓮藕湯,這一堆都是你劈的木材?成果不錯,這些可都是上等的木材用來燒木炭剛剛好,我也才劈了你這么多木材而已,但是沒有你們的木材緊實,走吧,休息一下,別劈了。”爹爹走過來看了看地上的一堆木材,讚賞了一下自家孩子的勤勞,順了順商宸頭上的一撮頭發。
“嗯,這是我第一次劈柴,有點累了,剛準備休息呢,爹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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