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止在白息身前蹲下，抓著白息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聲音低啞溫柔，“你不是說隔著屏幕看不真實嗎？”

“你摸摸看，現(xiàn)在真實了吧？”墨止的聲音更為輕柔，帶著讓人安定的力量。

就算很多年以前，白息從黑暗中逃脫出來的那一天一樣，墨止也用這樣讓人安定的聲音，輕聲安慰他“別怕”。

白息一點一點地回過神來。

他的手被墨止寬厚溫熱的手覆蓋著，手心貼著墨止的臉頰。

白息用指尖輕輕地摩挲墨止的臉頰，觸摸墨止臉頰上皮膚的溫熱與真實。

一會后，白息又用自己的臉頰輕輕貼著墨止的臉頰，依戀地蹭了蹭，又蹭了蹭。

之后白息雙手環(huán)住墨止的腰，把自己的腦袋埋到墨止的脖頸裏拱了拱，有氣無力地說，“你要再來晚一點，我都要在這裏睡著了。”

白息本就受著傷，又受鬼氣和怨氣的侵襲，把何歡生打暈了之后已經(jīng)累的慌，沒力氣再打開何歡生布置的結(jié)界，只能在結(jié)界裏等結(jié)界沒了主人支撐后自然散去。

在結(jié)界裏，外面的一切都被隔離在外，電話打不出去信息發(fā)不出去，根本沒法聯(lián)系到人。

就算能聯(lián)系，那種狀態(tài)下，白息恐怕也不會想到要聯(lián)系，或者說他不想讓人看到他這樣。

他也沒有料到墨止會過來。

白息的聲音低低的，帶著點疲倦低沈，聽起來軟乎乎的，輕飄飄的，像是在跟墨止撒嬌。

“是我來晚了。”墨止伸手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以后不會了。”

白息把腦袋埋在墨止的脖頸裏蹭了蹭，“不怪你。我剛才在開玩笑呢。是我今天有點倒霉，運氣不太好。”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語氣輕松地說道，“似乎我的運氣一直都不太好啊。你看前些天掃福字，我掃了那么多次竟然一張福卡都沒掃出來！太可恨了！”

“我的運氣好。”墨止說道，“我把我的好運氣都給你。”

白息怔了怔。不過想了想，這確實是墨止做的出來的。墨止的回答也算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墨止就是這樣，一旦對一個人好，就全心全意的好，好的讓人不想放手，想要獨占他。

“那不行，運氣都給了我，你就運氣不好了，到時又該我心疼了。難道那時我又要把你給我的好運氣又還給你？”白息搖了搖頭，“你分一點點給我ix。uy就夠了。”

說到這裏他又自顧自搖了搖頭，“其實說我的運氣不太好也不對。其實還算好的。要不然我也不會遇到你。”

墨止點了點頭，“我也是。”

我的運氣好，所以遇到了你。又很幸運的，我心悅你，你也心悅我。

半晌，白息才抬起頭來，伸手指了指旁邊橫尸地上的何歡生，“把他除了莫青衣之外的記憶都通通消除，丟給莫青衣處置吧。”

白息之前說出自己的過往，就沒打算讓何歡生帶著記憶離開。

墨止皺了皺眉，眼裏閃過一絲戾氣。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沒出聲反對。

像是知道墨止心裏的想法，白息輕輕嘆息一聲，解釋道：“就當我給自己積德吧。他也……挺不容易的。”

視線瞥到何歡生那邊，白息突然想到了自己受的累，走過去朝何歡生狠狠踢了好幾腳洩憤，惡聲惡氣地嘖了一聲，“生又何歡，怎么還活著呢。”

發(fā)洩出來后，心裏總算舒坦了些。

墨止消除了何歡生的部分記憶，順便暗地裏動了點小手腳，讓何歡生時不時頭痛一回。

白息看著墨止消除何歡生記憶，又把周邊的怨氣和鬼氣驅(qū)散，恢覆了原來的模樣。

怨氣和鬼氣散去后，云間的月光傾灑了下來。

白息趴在墨止的背上，疲倦地打了個哈欠，不過精神卻很好。

“當時我受天譴的時候，我一直以為只是我?guī)熓逯烊干窬龓臀曳謸艘徊糠痔熳l。”白息雙手摟著墨止的脖子，語氣狀似不經(jīng)意地道。

墨止沈默了片刻，還是間接回答了白息道：“當時我偶然知道了你要受天譴的事，就上朱麟神山見了你師叔朱雀神君。”

白息把臉頰貼在墨止的背上，聲音悶悶地問：“那你怎么會到人間界做使者？”

墨止沒有回答，白息也沒有再問。

“怪不得我一解了禁足，我?guī)熓寰妥屛业饺碎g界來。是不是他知道你在人間界，知道你的心思，所以讓我到人間界來？”白息猜測。

“或許吧。”墨止回答，問趴在他背上的白息，“冷嗎？”

“還好，不冷。”白息搖了搖頭。前面的墨止把風都擋住了，沒怎么吹到他身上。

“我?guī)熓遄屛业饺碎g界來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我還以為是我給師尊和師叔丟臉了，讓他們失望了，所以師叔不想見到我，才沒讓我留在山海界。”

白息的語氣很平淡，像是談?wù)摻裉斓奶鞖馑频钠降黄鸩懀箙s覺得心疼。

墨止知道，白息一向極為看重他的師尊和師叔。若是他自己自暴自棄地以為他師叔對他失望，想必心裏應(yīng)該不好受。

“你師尊和你師叔對你很好。”墨止說道。

“他們是很好。”白息笑了笑，又皺了皺眉有些苦惱，“不過我?guī)熓迤獠惶茫^兩天回去，要是他打我手心怎么辦？”

以前在朱麟神山，白息不聽話犯錯誤的下場就是被打手心。不過其實也就是嚇唬一下，沒怎么疼。兩位長輩都不會真正地打，只是表個態(tài)度，讓白息明白自己沒有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