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容的小船駛的飛快,很快便只留下一個小黑點供蘇暖等人觀瞻,蘇暖手搭帳篷狀目送她遠去的背影:師姐這勝負(fù)欲沒誰了。
要是那黃公子挺過這一遭還愿意和她在一起,那必然是真愛。
“不用劃了,歇歇吧。”
別說是沈寒聲,就是她恢覆了金丹修為全速追擊也攆不上花月容的速度。
文之玨把午飯吐了個底朝天,虛脫地躺在船上:“你們劍修……都這么猛嗎……恩公,咱們靠岸歇一會吧,別打轉(zhuǎn)啊……”
沈寒聲皺著眉頭道:“我沒有動。”
蘇暖探頭朝船外看去,只見水面之下一只漩渦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長大,原本只是輕微晃動的船身在漩渦的吸引之下開始打轉(zhuǎn),一發(fā)不可收拾。
“要沈下去了——抓穩(wěn)!”
她只來得及喊出一句叮囑,船身便被漩渦整個吸了進去,緊接著是天旋地轉(zhuǎn)般的滾筒式體驗,冰冷的江水渾濁不堪,漩渦造成的水壓更是擠得人睜不開眼。
這一次蘇暖倒是沒有怕死。
她從儲物戒取出一顆避水丹含在口中,放任自己隨著水流不斷下沈,直到一條漆黑的身影游到自己面前,攬住她的腰,讓她能夠勉強在水中站穩(wěn)身體。
“追過去。”蘇暖朝黑暗中發(fā)光的金色龍瞳打了個手勢,示意他跟著漩渦的方向繼續(xù)下潛。
一是因為文之玨那廝被漩渦攪到最深處去了,必須得去救他;二是這漩渦來的過于蹊蹺,她想找到源頭一探究竟。
也幸虧她知道小魔頭的水性好,否則剛才掉進水裏的時候自亂陣腳,喝水都喝飽了。
游動之間,蘇暖的雙手忽然摸到了一個軟趴趴的東西,定睛一看,竟是張人臉。
“……”
這是位被江水泡得腫脹發(fā)白的女人,雙手雙腳均被鐵鏈?zhǔn)`著,身體已經(jīng)呈現(xiàn)出蠟化的跡象,雙目緊閉,面容倒算是安詳。
鐵鏈的盡頭似乎與漩渦指向了同一處,二人繼續(xù)下潛。按理說這江水不應(yīng)有如此之深,可他們卻像兩條誤入深海的魚,無論怎么游也游不到盡頭。
蘇暖靈光一閃,咬破食指以血為墨劍指為筆在水中迅速畫下一道符咒,低喝一聲:破!
只見血咒所指之處,渾水的江湖忽然如沸騰般逐漸變得清澈透明,與此同時一副驚世駭俗的場景展現(xiàn)在二人面前。
數(shù)十具接近蠟化的尸體,男女老少,皆被鐵鏈縛住手腳,如風(fēng)箏般漂浮在江水中,海草一般隨江流微微搖晃。
這些尸體,有的神情安詳,有的則死不瞑目,尸體似乎是遵循某種邏輯進行了嚴(yán)格縝密的排列,但蘇暖對陣法無甚研究,一時半刻看不出端倪。
此時漩渦已經(jīng)徹底消失了,在尸群的最深處,接近水底的地方,蘇暖找到了沈在裏面翻著白眼的文之玨。
他似乎也是看見了和蘇暖相同的畫面,一時承受不住心理沖擊,暈了過去。
二人合力將他從淤泥裏撈了起來,再浮到水面上時,周圍的場景已經(jīng)完全變了個樣,不再是他們熟悉的那條漂流峽道,而是一處洞中深潭。
池潭上方,是一個圓形的出口,陽光從洞口探射下來,灑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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