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發亮,原黃巾軍的山頭上炊煙遍布,熱鬧喧闐。
演武臺上。
蘇易低垂著目光裝高人,不再理會面前那二十七人談笑間,隱約存在的含沙射影、冷嘲熱諷。
大而化之還行,具體到個人上,自己閱歷不足的問題就再次凸顯了。
這些“伍長”要么是當了十幾二十年兵的老油條,要么是饒城往日青皮流氓中的一把好手。
各自能說會道,心眼加起來比各自領的隊伍兵丁都多。
而蘇易先前靈機一動,賜下“尚方寶劍”的高瘦中年人盛信誠也很好發揮了他的作用。
他很自然地帶入了自身“欽差大使”的新角色,不偏不倚。
既不偏向原本的府軍伍長那一邊,也不偏向自己原本的流民伍長那一邊。
同時吸收了兩方陣營的仇恨。
“仙師,我們何時啟程?”
盛信誠坐在蘇易旁邊,一把擦掉嘴角邊的油漬后,恭敬地向蘇易小聲問道:
“還有,私以為想以二十人監察千人軍紀,屬實有些困難......”
蘇易抬眼,掃了眼盛信誠,自然知道這是其動了提攜好友的心思。
后者頓時渾身一顫,瞳孔微縮,對先前得意忘形下的開口悔恨萬分。
正當他要抬手抽自己嘴巴時,卻聽見蘇易的聲音:
“可以。”
“另外,我還要你在軍中建立一套舉報制度。”
“舉報出軍中心懷鬼胎者的人,軍銜加一等,白銀賞三十兩。”
蘇易的話并未背著其他的伍長,反而一揮手,當場拿出了允諾的白銀,白閃閃地堆滿了整個簡陋小桌:
“這些真金白銀交由你掌管分配,不要讓我失望。”
“另外,各伍長若是自行找出了伍中心生鬼胎者,可到盛信誠這里領六十兩白銀。”
霎時間,靜悄悄的演武臺上,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今日眾將士先整頓物資,做好準備后,明日再出發。”
“對了,別忘了帶上那三具邪修的尸首,饒城內的百姓看到汝等如此凱旋而歸,定會簞食壺漿進行歡迎。”
眾伍長頓時喜形于色,喜眉笑眼,相互抱拳賀喜。
那三個散修的尸體在蘇易喝完悶酒后,就先行仔細搜刮過了。
靈石沒有,丹藥都沒幾顆,儲物。
除了一個記載了粗略法門“白炎決”的玉簡外。
就連三柄飛劍也都是普通的凡間利器,只不過銘刻了幾個控劍陣法的簡陋符紋。
一個字,窮。
窮到蘇易都懶得把這“飛劍”納入滿當當的儲物戒中,隨手找了個大坑丟了進去。
果然,茍在白玉霓的庇護下,混吃混喝猥瑣發育的選擇是正確的。
蘇易輕輕呼出一口氣,起身踏上飛劍,快速消失在了空中。
營寨中,眾人齊齊抬頭看向那道劃過天邊的流光,皆是目露艷羨,繼而繼續低頭談笑。
唯有一位守在大鍋前的炊夫長久注視著那流光消失的位置,久久不愿低頭。
半晌,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
炊夫慢慢低頭,顫抖著手從腰間取出一包晶瑩的血色小珠,在大鍋內滾燙的稀粥內灑下了兩顆。
“憑什么你們可以隨意殺人。”
“仙師,我們這些俗人同樣可以當......”
黃巾軍的問題算是解決了。
剩下的就是造成饒城大旱的直接原因,異妖。
首先要搞清楚這個異妖的種類,隨后才能去收集儀軌所需的物品,對癥下藥。
蘇易記得饒城大旱的異象是自一條黑水大河為邊界。
河兩邊景色迥異,一方還算有些蒼翠,另一方則是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臨近正午。
一柄飛劍靜靜懸浮在宛如墨汁般的大河之上,蘇易低頭看著這條死水般的漆黑大河,眉頭緊皺。
狐軀的潔癖又犯了。
而且很嚴重。
即使外面還套著一層人形軀殼,蘇易現在本體的全身上下,每一根毛還是在抗拒跳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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