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霖沒回答，只是按住周池的后頸壓向自己，重新接了一個濕熱的長吻。
等omega因為缺氧開始暈乎乎了，他才伸手從對方的褲兜裏摸出另一枚戒指，套進一直被自己握住的那只手的無名指上。
“拿著我買的戒指跟我求婚，”鐘霖輕笑，“以后該叫你小騙子還是摳門精？”
“才不是摳門。”周池迷迷糊糊地反駁，忽然楞住，然后猛地抬起頭看鐘霖，“你、你恢覆記憶了？”
鐘霖還沒回答，周池就已經紅了眼眶，淚汪汪地扁嘴看著他：“你不要騙我，你是不是真的想起來啊，不要為了哄我開心……”
“沒騙你，真的。”鐘霖抽紙巾給他擦眼淚，“我又不是小狗，不會騙人。”
周池哭得更厲害了。
他知道自己做錯，瞞著家裏瞞著鐘霖，自以為思慮周全，其實所有事情都做得一塌糊涂，委屈了自己，也傷害了那個最親密最值得信賴的人。
他跟鐘霖說對不起，說孩子的事不是故意瞞你，我也很舍不得它，舍不得你走。
“我怕告訴你之后你就不肯走了，為了我留下不去念書，這樣我會愧疚一輩子的……醫生說我們契合度太高，我沒辦法一個人生下它，所以就只能選擇不要……”
周池吸著鼻子，抽抽噎噎地說了很多曾在夢裏覆習過無數遍的話。
鐘霖離開那天他起得很晚，醒來后無意發現了那對被扔進垃圾桶，內壁刻著兩人名字的戒指，才恍然明白鐘霖為什么大費周章飛來找他，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問他，有沒有話想說。
鐘霖早就知道，一直在等他坦白。
而他卻怯懦又自作聰明地，一次次錯失機會，沒能趕上鐘霖離開的那班飛機，也沒能躲過命運向他開的這個玩笑。
“所以看紀錄片才總是哭？”
鐘霖摸著周池的頭，小狗很乖地側躺在他身側，把眼淚鼻涕都擦他衣服上了，甕聲甕氣地說“嗯”。
“以后別再哭了。”鐘霖偏頭吻住周池，戴了戒指的手握住周池的，一起放在他柔軟平坦的腹部上，“還會有的。”
這次周池沒有食言，當晚就給言爸厲爸打了視頻電話，宣布自己和鐘霖哥哥談戀愛的事。
本來應該等鐘霖明天出院了再打的，但周池堅持，因為感覺穿病號服靠在病床上的鐘霖看起來比較可憐，沒有平時那么精明能干，說不定會在言爸那兒賺到一些同情分。
果然言爸厲爸聽說他們碰到歹徒后，第一反應就是緊張地問他倆有沒有受傷，還說要請假過來看看。
“不用啦爸，我沒受傷。”周池見機行事，立刻歪了歪鏡頭，給他們看半躺在病床上的“虛弱”alpha，“幸好鐘霖哥幫我擋了一刀，他傷得可重了，住院一周，今天才剛醒過來。”
鐘霖配合地看著屏幕點頭，問兩位叔叔好。
都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裴嘉言和周厲也關心了他幾句，叮囑他別著急工作的事，好好休息養好身體再說。
鐘霖說知道了，鏡頭就轉回去，繼續拍著周池的臉。
“你們不要告訴鐘叔叔和安叔叔，”周池說，“鐘霖哥怕他們擔心，已經打電話糊弄過去了。”
裴嘉言嘆氣：“你們這些孩子，到外面那么遠的地方讀書工作，有什么事都不跟家裏說，怕擔心怕擔心，一點兒不學好……你鐘霖哥這樣就算了，你可別學他。”
“這不是沒事嘛，”周池小聲保證，“下次肯定不會了。”
裴嘉言知道兒子又在應付自己，正想再教育兩句，忽然瞥見周池端杯子的那只手上多了枚從未見過的戒指——而且還戴在了無名指上，頓時冷下臉道：“周池，你談戀愛了？什么時候談的，爸爸怎么不知道？”
“唔……”周池抿唇，慢吞吞收起了故意晃過鏡頭的手，臉上露出幾分被抓包的羞赧，“這不是準備交代了嘛。”
裴嘉言質問：“談多久了，跟誰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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