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弱
紀老還不等近前，就看到了宴柏舟衣衫上的血跡，忍不住皺眉。
“大人現在應該格外註意修養才是，怎么還能吐血了呢？”
他伸手搭上宴柏舟的脈搏，感受到凌亂又虛浮的脈象，忍不住直念叨。
“大人醒來到現在不會還沒有吃東西吧？這可不行，這脈象都虛成什么樣子了，這，哎。”
他從藥箱中取出幾根銀針，扎在宴柏舟的穴位上，為他鞏固元氣。
宴柏舟一直垂著眼任他擺弄，倒是齊懷瑾看著長針沒入，眉頭也忍不住跟著抽動。
“我去為大人煎些藥，太子殿下，小廚房有什么湯粥之類的嗎，得先用些吃食再喝藥……”
“不用麻煩殿下了。”宴柏舟撐著起身，“我現在就回府……”
“有，我讓茂茂帶您過去。”
齊懷瑾打斷宴柏舟，面無表情的吩咐下去。
紀老在神情溫順的宴柏舟和面色冷淡的齊懷瑾之間來回看了看，心中感到有些好笑。
他沒有在面上表露，而是動作迅速的隨茂茂去煎藥，在準備放些甘草調和一下味道時，紀老糾結了片刻，沒有加進去。
……
藥一端進屋，濃烈的苦澀便瞬間蔓延開，齊懷瑾臉色變了變，語氣有些遲疑，“這是…滋補元氣的藥？”
怎么會這么苦？
紀老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宴柏舟，見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齊懷瑾的背影，動作自然的將藥和溫好的粥都交給齊懷瑾，語氣果斷道：“甘草會中和藥性，影響效果。”
“天色不早，老夫該出宮了……宴大人就勞煩太子殿下了。”
他上前為宴柏舟拔了針，收好藥箱，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宴柏舟，“大人，還是要多多註意自己的身體。”
還是少來點苦肉計吧，年紀大了受不得這種驚嚇。
宴柏舟知道自己刻意運氣導致的吐血還是沒能瞞過紀老，見齊懷瑾仍舊眉頭緊皺地盯著藥碗，朝著紀老悄悄點了點頭。
……
齊懷瑾端著粥遞給宴柏舟，可他的手指仿佛仍有些顫抖無力，手中的碗也跟著一起抖動。
“……”
齊懷瑾默不作聲的又伸手拿回來。
宴柏舟見好就收，等喝完齊懷瑾餵的粥后，面不改色的大口喝完藥，只是兩人一直也沒有交流。
等齊懷瑾再次站起身，似乎要離開時，宴柏舟才有些著急的拽住他的衣袖，放低的聲線都顯得有些可憐。
“……別走，別生我氣了。”
齊懷瑾抿了抿唇，沒有接話。
“我知道錯了，真的。”宴柏舟拉著他衣袖的手輕輕晃了晃。
“你打我罵我都好……別裝作忘了我……”
“…你哪錯了？”齊懷瑾的手緊了又緊，在聽到宴柏舟又一次劇烈的咳嗽后終于忍不住坐下拍了拍他的背。
“……”宴柏舟順勢靠在他身上，飛快在腦中思考。
“我不該…對托林牧掉以輕心，沒有阻止小凇沖動出手，而后又冒險救人…以至于中了毒箭，害你擔心……？”
齊懷瑾眉頭皺上一分，宴柏舟的聲音就低上一分，到最后變得弱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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