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的活著，如果沒能報仇，那就是罪過！

有時候真覺得呼吸是一種奢侈，因為它也是會痛的，司空駿已經是強弩之末，撐了二十五年，再不出手，弦就該斷了。

“我不想傷害你。”

他低著頭，拼命的把心中那根刺帶來的巨痛壓下去，沈痛的開口，不想傷害她，真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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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妗雨不知道后面發生了什么，等她完全恢覆狀態時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一個長夜過去，再大的風浪也已平靜。

有些茫然的從狹小的木床上坐起身，她睜眼看向窗外，雨沒停，水珠一顆顆落在院子裏的山茶樹葉上。

“吱嘎”，老舊的木門發出沈悶一聲，簡妗雨循聲望去，凌安端著塑料盆站在那。

“你醒了。”他一楞，隨即走了進來，把冒著熱氣的塑料盆擱到桌上。

簡妗雨還有些迷糊，坐在床上傻傻的看著凌安，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楞楞道：“你……”才說了一個字而已，驀地就想起昨晚的事情了，頓時條件反射的去摸自己的脖子。

有點疼，看來昨晚發生的事情不是在做夢。

眼中閃過一絲害怕，簡妗雨抱著被子緊了緊，眼眶酸酸澀澀，淚珠沒幾秒就落了下來。凌安轉過身來看她時，她就這樣無聲哭著，巴掌大的小臉藏在烏黑的發絲中，淚水落了滿臉。

“哪裏不舒服，是不是脖子還痛？”凌安沈聲，清秀的臉龐蒙上一層陰霾，看她這樣傷心的哭，心臟的位置抽痛著，很難受。

“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簡妗雨嗚咽著出聲，不想讓凌安看到自己狼狽的一幕。

凌安抿抿唇，停留片刻，接著走出房。

緩緩關上門，轉身，目光觸到了走廊上懸掛著的鐮刀身上。

鐵質的鐮刀，刀面一排小鋸齒，很鋒利，懸掛在那隨著微風輕輕搖晃，寒光閃閃。似乎血腥味還縈繞在四周，昨夜，被他揍了一頓的男人，沒有絲毫猶豫的拿起它刺進自己的胳膊裏……

昨夜，凌安本是在前院看著明芊芊的，不想讓她這個討厭的女人進去打擾簡妗雨和司空駿。過了一會兒，隱隱覺得身體不太舒服，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好像有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在離去，他覺得四肢冰涼。

心慌慌地旋身往后院的房間沖去，到了之后，打開門就看到簡妗雨縮在角落，一張臉青白的嚇人。她在那瑟瑟發抖，臉上掛著驚恐無比的神情，司空駿在門口跪著，拳頭握得緊緊的，渾身上下散發著駭人的寒意。

凌安不知道發生過什么，簡妗雨會害怕成那樣，但他什么也沒問，走到她跟前，很慢的蹲下·身，嘗試著朝她伸手：“阿妗……我是凌，你別怕……”

手指還未觸碰到她，她就激動的尖叫起來，同時手腳并用的抗拒著他。凌安沒辦法了，只好出手一捏她的脖子，弄暈了她，再抱到床上躺著，又仔仔細細的給她蓋好被子，然后才轉過身看司空駿。

“請您和我出來。”他畢恭畢敬，語調一如平時般，說完就率先走出房間。

司空駿閉閉眼，從地上爬了起來，跟著走出房。凌安等他走出房后伸手把門拉過關得緊緊的，爾后，他轉過來，二話不說就一拳揮向他。

“嘭”，肉體相接觸的聲音響起，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在小小的走廊裏發生肢體摩擦。臉龐清秀的男子一拳一腳對著面無表情的男子，一個毫不留情的打，一個無聲無息的承受，直到后者被一腳踹到外面的走廊下打斗才停止。

凌安收回手，目光如刀，直刺司空駿，“我說過了，只要她沒事，我只要她沒事，你為什么傷害她！”

“……”

屋檐的水“滴滴答答”敲打著身體，刺骨的冷，司空駿沈默著從地上爬起，嘴角的鮮血順著雨水流下。

“她是無辜的，無論你想要做什么，在計劃什么陰謀，都不可以傷害到她。”凌安啞著嗓子開口，他嚴肅的看著司空駿，眼裏帶著一抹慍怒，“她是我底線，要是您再傷害她，或者無法保證她的安全，我們之間的協議作廢。我會想盡辦法帶走她，藏到安全的地方，不會再讓她出現在你的世界。”

“你敢！”咬牙切齒一聲，司空駿終于開口，揚起臉狠狠盯著凌安，眼裏有著嗜血光芒。

“您可以試試。”凌安毫不畏懼的與他對視，尚顯文弱的面孔帶著不卑不亢的神色。

“……”

兩人隔空對視著，一個在走廊裏，一個在走廊外。許久之后，司空駿突然拽過走廊上懸掛著的鐮刀，下一秒反手砍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猩紅的液體立刻涌了出來，從鐮刀的刀面上流過，落在下面的土地中。

司空駿目不轉睛的凝視著凌安，略顯猙獰的面孔上帶著破釜沈舟的決絕，他好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一揮手，猛地把刺進自己胳膊的鐮刀拔了出來，血立刻濺到了地上。

“我不可能失去她，你不要癡心妄想。”他冷冷笑著，流血的胳膊不受控制的在顫抖。這條胳膊，剛才還勒著簡妗雨的脖子，現在，它受到了它應該得到的懲罰。

真像是地獄裏的修羅，不知道什么是痛，也不怕承受任何痛。司空駿站在走廊外，任憑胳膊血流如註，只一味盯著凌安。

風吧血腥味吹到凌安那邊，他靜靜的看著司空駿，良久之后不發一言的轉身，腳才剛剛抬起，身后就傳來一聲顫音。

“對不起……”

猶如被風吹散的一般，三個字帶著支離破碎的痛。

停頓在半空中的腳最終還是落了下去，凌安頭也不回的進房，把司空駿留在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