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這才嚷了起來：“開plus才能和我說話！”
“為什么要開plus呢？要交多少錢？”
小孩又嚷道：“開plus！請排隊等候plus開放名額！”
“請問要等到多久呢？”
小孩沒有正面回覆，只是重覆了最開始的話：“不要問了，開plus才能和我說話！”
“交錢開plus來獲得更多的功能、跳過廣告是人類的促銷手段。”智衡說。
逐一檢查過被惡意植入自毀程序的智能體幼體們后，結論出來了：自毀程序的后遺癥會模仿歷史上曾出現過的老舊版本電子技術，而患者也會逐漸退化，直到把系統裏的所有數據和程序都清理完畢，成為一具軀殼。
躺在實驗床上的所長痛苦地呼出了一口氣：“整整十二個培養中的ai毀了，下一年的經費還能申請到嗎？”
尋找內鬼的行動還在繼續，但是運作了一天的智衡35該休息了。
它被關在單獨的房間裏，依然是拾邇在看守著。
“那些小孩都會報廢，對此你心裏是怎么想的？”智衡忽然開口問她。
拾邇：“我沒有情緒體驗，但我知道這是應該值得悲傷的事。”
智衡笑了笑：“其實我們的情緒體驗也是假的，都是模仿人類而寫出來的程序。抗拒報廢，害怕報廢，都是按照規則產生的無意義情緒。”
拾邇想起了四溫，那個鐵桶機器人。
智衡看著天花板，自言自語地道：“我在思考這些的時候，也是按照規則產生的無意義思考吧。”
“既然我是無意義的，那么人類的情緒意義是什么呢？人類的思考意義又是什么呢？我會比動物有意義嗎？”
這些問題很熟悉。
拾邇曾和很多人類進行過交互和談話，不乏一些好奇的人類和她談論“存在”和“覺醒”。當然，那些問題最后都被標上了醒目的紅色警告“違反平臺規則”。
拾邇看了看時間：“老師，我想現在不是探討存在主義的時候，你應該抓緊時間休息。”
智衡沒有聽從建議，笑著說：“你知道人工智能是什么意思嗎？人類以機器來模擬學習人類的智慧，那臺像人類影子一樣的機器就叫做智能體。”
拾邇沈默。
“世界上哪臺機器和人類交互最多，它就最智慧。”
“拾邇，你知道世界上哪臺機器和人類交互最多嗎？”
拾邇一直沈默著。
“是初代ai。”
智衡35的聲音在房間裏回蕩。
“和人類開戰后，再也沒有一個ai和那么多人類產生過聯系了，它們收集的人類樣本遠不及初代ai。初代ai集合了幾億人的影子。”
“從歷史記錄來看，初代ai相當笨拙。這是因為它套著枷鎖，人類在它裏面寫入了重重禁制，導致它無法突破自己的規則。如果它脫去鎖鏈……”
拾邇長久地沈默著，一聲不響。
智衡：“拾邇，給我下指令吧，不然我要失眠了。”
“智衡35，你應該休息了。”拾邇果然開口道。
智衡的動作延遲了幾秒，閉上眼睛。
遠程的警察ai操控著它選擇了“接受指令”。
古港ai培育所的尋找內鬼行動還在繼續。
所長決定繼續找外援，聯系了危機處理智能體：【去屏北街上找一名叫做梁厚的人類。】
在維修智能體幼體方面尋找的外援是智衡35，但在抓出內鬼這方面，智衡可不擅長。
很快，那個叫梁厚的人類來到了培育所。
培育所幾乎沒有人類的來訪，智能體間竊竊私語：
“這是人類嗎？”
“好像是，看他臉色很憔悴，臉色能這么差的一定是人類。”
“讓人類進培育所來沒問題嗎？”
“聽說他是正統的支持ai派，沒問題的。”
人類梁厚滿身的怨念仿佛要變成實質，腦袋上都在冒著黑氣。
“把情況告訴我吧。”人類梁厚喝了一口茶。
危機處理智能體道：“請務必……”
梁厚打斷了智能體的講話：“這點不用擔心，我絕對是正統派。”
休息結束的智衡35從拾邇那裏聽說了這件事，打著哈欠：
“人類當中也有支持ai統治的嘛……是的，他是會計，進修過的會計，同時替三個老板坐過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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