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后的一天,羅綺君和羅綺珍正在后苑陪著羅秦氏欣賞菊花,忽然瞧見秦嬤嬤笑著飛快地跑過來說道:“老太太,姑娘,老爺回來了,已經進院子了。”
羅秦氏和羅綺君、羅綺珍聽了,也不逛了,都忙忙地朝庭院中走來。
她們剛出了后苑的門,便瞧見苑門口的不遠處急匆匆地走過來一個風塵仆仆的人,定睛仔細一瞧,來得竟正是羅天佑。
羅秦氏見了,眼中便含了淚,看著羅天佑就奔了過去,羅綺君和羅綺珍的心裏也很激動,見羅秦氏的腳下快了起來,生怕她有個什么閃失,急忙追了過去,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側。
羅天佑見了,立刻快跑著奔了過來,待他跑到羅秦氏身邊兒的時候,“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仰起臉兒看著羅秦氏自責地說道:“娘,兒子讓您受苦了。”
羅秦氏則忙忙地伸手拉著他起身激動地說道:“佑兒,娘…終于把你給盼回來了,你快起來,咱們回屋說話。”
羅綺君和羅綺珍本也隨著羅天佑跪了下去,聽了羅秦氏的話,忙上前幫著攙扶起羅天佑。
羅天佑起身之后,便攙著羅秦氏,祖孫四人朝著正房走來。
芭蕉和枇杷見了,忙忙地搶先挑開了屋簾。
祖孫四人進到屋子裏,羅天佑與羅秦氏重新見禮落座后,羅綺君和羅綺珍忙過來與他見禮,羅天佑笑著讓她們起來之后,慈愛地看著她們感慨地說道:“一轉眼兒,你們都長這么高了,都長成大姑娘了,你們也坐吧,爹爹與你祖母敘話。”說著他便看向羅秦氏。
羅秦氏眼中的淚自從見到羅天佑后,便沒有停止過,此時見他望過來,便看著他慈愛中有些兒心疼地說道:“佑兒,這五年裏,你可是瘦多了,回頭娘讓她們給你做點兒好吃的,也好好給你補補身體。”
羅天佑聽了,心裏暖融融的,他看著羅秦氏笑著安慰地說道:“娘,你不用操心兒子,兒子的身體好著呢,沒事的,兒子在西北聽說小寶中了秀才的時候,心裏不知道怎么歡喜了,想著都是娘的功勞,便做了這個。”
他說著,自懷裏取出一個做工精巧的木盒,雙手呈給羅秦氏,笑看著她說道:“娘,您打開看看吧。”
羅秦氏見了那個做工精巧的盒子,便笑看著羅天佑說道:“佑兒,你還記得兒時對娘說過的話啊?”
羅天佑看著羅秦氏,激動地突然“撲通”一聲跪在她的面前說道:“兒子沒忘,娘也記得,娘,兒子不孝,這些兒年讓您跟著受苦了。”說著他的眼睛濕潤了。
羅秦氏見了,忙忙地伸手拉著他起來說道:“這孩子,快起來,娘今天高興啊,快快起來,君丫頭、珍丫頭,快攙著你爹爹起來。”
羅綺君和羅綺珍本就沒坐,見此情景,兩個人忙忙地伸手來攙扶羅天佑。
羅天佑見了,把她倆攬在懷裏哽咽著說道:“君兒,珍兒,爹爹沒能護好你們,讓你們也跟著受苦了。”
羅綺君跟羅綺珍見了,眼中也都含了眼淚,看著羅天佑一個勁兒地搖著頭。
待他們三人起來,羅天佑落座之后,他便看著羅秦氏含著淚花笑著說道:“娘,您打開看看吧,這裏邊兒是兒子這幾年無事的時候做給娘親的,雖然及不上那些兒匠人們的手藝,卻也還能瞧得過去,兒子想您了,便拿出來做,這心裏能好受許多。”
羅秦氏聽了,慢慢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叩開了扳扣,慢慢地仔細打開。
羅綺君抬眼去瞧,見裏邊兒竟然是一盒子的各色首飾。
她拿起一支打磨光滑的桃形簪子,竟然一點兒也不沈,瞧著倒好似真得一般,看著挺惹人喜歡的,便疑惑地看著羅天佑問道:“爹爹,這個是用什么做的呀,竟然跟真得一般?”
羅天佑見了,有些兒羞囧地看了羅秦氏一眼,隨后看著羅綺君笑著訕訕地說道:“是爹爹用木頭做得。”
羅秦氏聽了,便笑看著羅綺君說道:“君兒,來,替祖母插到頭上。”
羅天佑聽了,臉上便立刻釋然地笑了。
羅綺君見了,立刻便明白了羅秦氏的用意,想羅天佑這些兒年雖然在外為官,為人卻很正直,他的大半俸祿又都讓人帶了回來,用于府裏的生活,手邊兒便沒有存下多少閑錢,而盒子裏各種各樣的首飾都是他用心一點兒一點兒細心雕琢而成,故而羅秦氏見了,心疼體貼他的同時,則是滿滿的欣慰。
羅綺君忙笑著給羅秦氏插上后,笑著仔細審視著,一個勁兒地讚著。
羅綺珍在旁也興致勃勃地跟著讚著。
羅天佑見了,略微有些兒不安地心反倒平靜了,他看著羅秦氏笑著對羅綺君和羅綺珍說道:“你祖母本來就美,戴什么都是好看的。”
羅秦氏聽了,抿著嘴兒笑看著他說道:“佑兒啊,你送得這些兒首飾啊,娘喜歡,比別個都喜歡的。”
羅綺君見了,便笑著瞥了盒子裏的首飾一眼兒,撒嬌地看著羅天佑說道:“爹爹,君兒也要祖母那樣的釵子,一支就好,就一支。”說著她伸手比了一個“一”字,可憐巴巴地看著羅天佑。
羅綺珍聽了,笑著緊跟著撒嬌說道:“爹爹,珍兒也要一支。”
羅天佑見了,笑著滿足地指了指羅秦氏說道:“都在你祖母那兒了,你們尋祖母要吧。”
羅綺君便笑看著羅秦氏說道:“祖母啊,君兒懇求祖母賞一支給君兒戴,君兒可是很稀罕的。”
羅綺珍聽了,也笑著在旁邊兒說道:“祖母,珍兒也要,珍兒瞧著也眼紅的,這首飾可是千金不換的。”
羅秦氏聽了,便朗聲笑著說道:“好、好、好,都有份,你們挑吧,記得給小寶留一些兒。”
姐妹二人聽了,每人挑了一只釵子插到頭上,歡喜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突然見羅天佑瞅著羅綺珍歡喜地說道:“珍兒,你再說幾句話讓爹爹聽聽,你姐姐在信中說,你能說話了,爹爹的心裏很高興,來、來、來,再說幾句,讓爹爹好好聽聽。”
羅綺君聽了,忙推著羅綺珍來到了羅天佑的面前,笑著催促地說道:“珍妹妹,快說啊,讓爹爹聽聽也高興高興。”
羅綺珍此時眼中已經蓄滿了淚水,她看著羅天佑哽咽地喚道:“爹,珍兒好想你。”說著便趴在羅天佑的腿上哭了起來。
羅天佑見了,心裏也是一陣地難過,他安撫地替羅綺珍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自責地說道:“爹爹讓珍兒受罪了,以后再也不會了。”說著他的眼中也含滿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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