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落差
“想知道我為何能蘇醒得如此之快么？”
那雙猩紅色的眼眸頓時變作豎瞳，絲絲縷縷的黑暗氣息縈繞于此間，而被圍困其中的賽蒂啟諾面色更加冷淡，祂起身與對方拉開了距離，厲聲道：“你竟然選擇繼續(xù)與它們?yōu)槲椋羰谴朔俅问Э兀瑹o能為力的我只能袖手旁觀。”
少年對祂的警告不以為然，但神情間佯作落寞道：“我知道你懼怕孤獨(dú)，所以才會鋌而走險。”
黑暗氣息被對方瞬間收斂得一干二凈，而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較之前更加熱切，于是稍稍穩(wěn)定下心神的賽蒂啟諾也緩和了語氣，發(fā)出一聲喟嘆，“曾經(jīng)，我的愿望是和你一起離開裂隙，之后又為了喚醒你的意識而致力于吸納毀滅之力。既然我已經(jīng)選擇要背負(fù)這一切，你又何必操之過急。”
對方深沈地凝視著祂的面龐，再伸出手去摩挲那灰白的發(fā)絲，意味深長道：“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物是永恒不變的，如果我遲遲未醒，總有一天會被你厭棄。”
賽蒂啟諾心頭一窒，放任了那逐漸親密越界的碰觸，對方的不安究竟源于何處？為何自己無法給出足以說服對方的答案。
因此在對方再次向自己索求溫暖的時候，祂沒有拒絕宛如桎梏的懷抱，在對方三言兩語的刻意引導(dǎo)下，賽蒂啟諾產(chǎn)生的動搖讓其心中陡然升起一股難言的愧疚之感。
“所以在我暫時離開的時候，你才會如此不安，原來你一直都對我存有誤解。”
聽見那些安撫之辭，背對著祂的少年嘴角邊漸漸浮現(xiàn)出一抹帶有嘲諷意味的弧度，卻僅是繼續(xù)趴伏在賽蒂啟諾的肩頭之上，用實(shí)際行動來向其表明那偽造出的不安情緒。
待氛圍稍緩，少年方才又道：“我誕生自那被你廢棄的力量之中，自然會心有憂慮，懼怕被你再度拋下。”
“那一日永遠(yuǎn)不會到來。”
雖然對方的語調(diào)頗為古怪，但卻被滿心愧疚的賽蒂啟諾自動忽略，當(dāng)許久之后的祂回憶起這一幕，便會驚覺洛比澤對自己懷有的病態(tài)情感在這時就喃楓已能窺見一二。
月色從不曾造訪孤島，包括今夜，而暗沈的潮水拍擊礁石的怒吼聲也無法打破此地的死寂。
片刻后的祂們互相靠坐于海崖之上，如同還在裂縫中一般汲取著彼此的溫度，只是各方的心緒再不覆從前，亦或是不似賽蒂啟諾所以為的從前。
“你不打算親自為你覆蘇不久的‘半身’命名嗎？”
神思恍惚的賽蒂啟諾聞言，下意識推拒：“不，那應(yīng)該由你自己決定。”
對方眸光一黯，即刻起身，望向被黑暗籠罩著的夜空，“唯有黑暗才會容忍惡念的存在，我欣賞它的這種特性。”
于是祂選擇以黑暗的象征為名。
“......洛比澤么？”
賽蒂啟諾不甚熟練地吐露出了一段陌生的音節(jié)，尚在裂縫中的時候，同為力量實(shí)體的二者思想相通，而今卻需要經(jīng)由造物者賦予的語言體系交流。
洛比澤沒有回應(yīng)祂的呼喚，而是壓下怨懟道：“為什么他就可以得到你賦予的名諱？”
祂明白對方所指為何，垂下眼眸，“因為他不會在乎一個虛名，但你和他不同，所以我認(rèn)為應(yīng)該聽由你自己的內(nèi)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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